了,重新找个小地方安身立命,靠着这些银子不至于饿死,求什么都不如求一个心安。”
“你想好便是,你若改变主意,我是随时欢迎的。”她双唇发干,牵了牵唇角有些微疼,等见到廷哥,她的心也该安了。
“我有件事想拜托你。”张氏说着从怀里掏出手帕,掀开一角露出里面青翠的玉质,她苦笑了一下:“这是温大人送我的第一件东西,我这个人只贪财,不图情意,余下的金银珠宝没甚意义,我便都卖了银钱,惟独这一件......”
她说着把镯子放在江茉的枕边,又道:“等你到雍城,替我将这镯子还给温大人。”
张氏走后,江茉拿起镯子看了看,几不可察的叹了口气,让茯苓保管好,这镯子寄托着这些年的情意,无论情意里掺杂了什么,都是一段不可磨灭的岁月。
“殿下,您睡会儿罢,裴老太爷嘱咐您要好好休息。”闻香伏在床边,毫不扭捏的坐在脚踏上,一双滴溜圆的眼睛盯着她,不漏一丝一毫的观察新主子。
江茉摇了摇头,嘴里都是药汁的酸苦味儿,瞥了眼闻香正要说什么,见她一双古灵精怪额大眼睛不由的问:“你瞧什么呢?”
闻香羞怯的笑了笑,抬手挠了挠眉间的一颗黑痣:“奴婢觉着您生的好看,病好了再涂些脂粉,肯定同王后一样好看。”
她如今是提不精神询问大金王室如何,亲生父母又如何了,身子不适又逢多事之春,若是她猜得没错,待会儿江家人就该登门了。
“放下帐子,我小睡一会儿,无论什么事都等我醒了再说。”她要养精蓄锐应付江家人,一群等着榨干她最后一点利用价值的野狗。
床帐将外面的光亮遮挡了三四分,床内朦朦胧胧让人昏昏欲睡,江茉拍了拍发闷的胸口,不甚轻松的长吁了口气。
她平躺着便忍不住咳嗽,伴随着呼吸,肺里发出咝咝的声响,扰得心烦意乱,不得安生。
翻来覆去只得垫高枕头,倚着床头半坐着睡,意识模糊还不忘听外面的动静,安静的没半分异响,心思稍沉,渐渐合眼熟睡。
一觉醒来,天色渐暗,床帐外已点了灯,映出一抹摇晃的昏黄,让人内心格外的沉静,她把手伸到床帐外,声音干哑的喊了声:“茯苓。”
“奴婢伺候殿下起身。”百果麻利的将床帐挽起,动作轻柔的扶她坐起身。
江茉扫了一眼屋内,茯苓和闻香都不在,低头看着慢条斯理给她穿鞋的白果问:“前院来了几个人?”
“一位老太太,两个妇人。” 百果起身替她披上披风,系上带子又搀着她坐到梳妆镜前,望着镜子里的江茉甜甜一笑道:“足足等了三个时辰,已经耐不住性子在前院闹开了,殿下不必担心,闻香会教她们规矩的。”
她点点头,任由百果替她梳头,一枚鹰嘴衔金丝红宝石的簪子,流苏般垂下的金丝在耳畔微晃,如血般鲜艳的宝石价值不菲,只一眼便知不是凡品。
如此一打扮,病容虽掩不住,但憔悴却被几分雍容替代,一颦一笑之间尽显慑人的气场,百果扶着她走到前院,挑了帘子便见到江老太太怒气冲冲的瞪着眼珠子。
一旁是杜芝华,另外一个妇人却不是周氏,而是林致丞的母亲林夫人,这三个心平气和的同时出现,倒让江茉生出几分笑意。
她勾起唇角微微一笑,揶揄道:“三位怕是走错了地方,想去衙门还得再走一条街。”
“江茉,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嘘。”
江老太太方一开口,她就抬起食指在唇边嘘了一声,眼中噙着几分笑意,藏着显而易见的疏冷,轻轻摇头道:“我们不是一家人,老太太莫不是健忘吗?江雨青可是在衙门大闹了一场,如今谁不知道江家与我早就毫无关系了?”
杜芝华一脸的不服气,恶狠狠的剜了她一眼,道:“我就说养了个白眼狼,周氏那个蠢货,能养出什么好东西来。”
百果三步并两步的走到杜芝华面前,毫不客气的扬起手扇了一耳光,响亮的令人咋舌。
杜芝华被扇懵了,脸颊火辣辣的疼,半响才反应过来,起身就要揪百果的头发。
百果三下两下就将她按在椅子扶手上,双手扣住她的耳朵,指尖用力的泛白,语气肃厉道:“不识好歹的狗东西,口出狂言侮辱我们主子,你若再胡言乱语,就不止一个耳光了。”
这分明是打江老太太的脸,老太太腾地一下站起身来,盯着江茉问:“你这是什么意思?江家养你十多年,连待客之道都学不会吗?”
“真不巧,江家就不是一个讲规矩的地方,江宪一死,你就把周氏赶出家门,这是什么规矩?领着孙女上门与林致丞苟且,珠胎暗结,这又是什么规矩?既与我划清关系,却吞了温家给我的聘礼,这又是什么规矩?”江茉坐在圈椅内,饶有兴致的盯着江老太太。
见她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忍不住嗤笑一声道:“你一把年纪了,就别说这种滑稽的话了,免得让后辈笑话。”
她说着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