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当务之急是先给天子治病。只恨他不是个医者,不会随身携带金针,不然也不至于只能用这种应急的法子。
宴玉吹了口火折子,把火堆重新点燃起来,一开始的时候还有些小呛,他把石头挪开了一些,等到烟雾散去,便将石头拉上,遮挡住大部分风雪。
宴玉弄了个简易的架子,在外头找到那种薄薄的石片,用湿树枝夹着,在火堆上翻烤消毒。
在这个时代,还没有细菌的概念,不过作为医者,宴玉深谙清洁干净的重要性。
干净的石片盛了一捧新雪,等到雪水融化烧开,可以喂给天子喝。
他把里衣的袖子割下来一段,沾上冰水叠好,放在天子的额头上。
但是除了额头之外,乔青的脸色也很好,而且胳膊握起来也比平日烫。
宴玉曾经和天子在冬日接触过,知道她一入冬,便手冰凉,很长一段时间都得用汤婆子捂着。
现在烫成这样,显然是烧得太厉害了。
光是给脑袋降温还不够,身体还要擦拭,刮伤的地方也要处理。
宴玉猛地站起身来,冒着风雪在山林间采草药。
寒风待谁都一样,冰冷刺骨的风雪刮着他的脸颊,让宴玉脑袋里不合时宜的东西被强行压下来。
这个关节点上,什么乌七八糟的事情都不要想,只将天子当成是一根大白萝卜好了。
这个时节,山上很多药草都已经采不到了,宴玉尽可能的在其中挑选了一些能用的,小心捂在怀里,望了望天空落得更急的鹅毛大雪,飞快的赶回山洞去。
这个时候,时间便是最为宝贵的生命,矫情耽搁时间,就是将乔青至于险境之中,他把东西准备好,又去解天子的上衣。
乔青的上半身穿得厚实,可能是因为有大衣遮挡,也没有怎么受伤,宴玉贴在乔青胸口倾听了一下她的心跳,虽然并不是特别的强有力,但是还算平稳。
宴玉稍微松了一口气,但也不敢完全放下戒心,等到擦拭完上半身,他重新把天子的衣衫笼好。
犹豫了一下,他在心中说了几声抱歉,又去解天子的下袍。
先是小腿,小腿伤势看起来有点重,宴玉用匕首刀鞘的部分把药草磨碎,又把自己的衣服撕成一圈布条,敷好药物。
再往上,大腿磨得更厉害,简直是血肉模糊。
这个地方本来就细嫩,走路多了都会磨红起痱子,下来的时候可能是摩擦了石壁,大腿的样子,简直惨不忍睹。
这个时候宴玉一点旖旎心思都没有,只觉得看着都疼。
他小心的敷好,尽量不触碰到天子的敏感部位。
往另外一方面想,都是男人的身体,天子有的他都有,没什么好看的。
虽然是这么说,收手的时候宴玉因为不小心撞了一下,结果就轻轻一下,就撞歪了,歪了?!
不是,男人歪是很奇怪,但是这个歪的形状有点问题。
宴玉的脑海中一时间冒出了许多的想法,他想到了天子那个忽男忽女的脉象,想起天子几乎不怎么宠幸后宫,又联想到后宫那位甄夫人颇受宠爱,却一直无所出。
他有一个可怕的想法——皇帝难不成是个天阉?!
说起来,天子的肤色的确是比一般男儿更细腻,不过这个时代就追捧白皙玉肤,很多世家子弟比那些乡野间的女子要细皮嫩肉的多,天子养尊处优,又因为不爱户外运动,长成这副唇红齿白的模样很正常。
大齐几个出名的美男子,外表看起来和天子并没有什么差异。
可是如果不是的话,天子为什么要用这种假东西,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男人的自尊心。
还是说,天子从山上落下来的时候,不小心断了……
这个情况应该是不太可能的,真是那样的话,皇帝这会应该早就痛死了,更别说出山洞和他见面。
再说了,他也没有见到血。
宴玉的手探出去,缩回来,又探出去,再缩回来,面上的神情变来变去,心中仿佛有两个小人激烈的吵架。
一个小人怂恿他:“只是看看什么情况而已,大家都是男人,万一天子是受了伤。”
另外一个小人说:“你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呢,不要找借口了,你就是卑劣,想乘人之危。”
几经挣扎之下,宴玉终于下定决心,他要做个正人君子。
真有什么,还是等乔青醒莱再问,虽然火堆让山洞里暖和起来,还是要盖好衣服,免得让天子着凉。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昏昏沉沉的乔青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