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卷点点头,颤抖着一双手给季若离斟酒,一边倒一边忍受着心中极端的痛苦。
酒杯溢满,浸湿了季若离的衣袖,季若离却没有任何的反应,依旧不放开祁王的目光,已经看不下去的洛承之走过来,一把扯下了她的面纱。
热闹异常的现场瞬间安静,所有人都直直的看着她,见过她,她就是季花卷,那个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惊艳到了他们的女子,那个在一个月前的晚宴之上,颠覆了他们认知的女子,那个被指婚给了祁王,却被祁王冷落在一边的女子。
她,竟然,不在婚房,在这里?
可是,看看季若离,看看祁王,再看看她,好像这些事情也不是那么难去想明白?
对季花卷的到来一无所知的季若离,终于感受到了现场气氛的不同,早已知道衣袖已浸湿的她极度不情愿的撤回目光,站了起来,冲着季花卷低声呵斥,“你在做什么?会倒酒……吗?”
在看清眼前的宫女竟然是季花卷的时候,她停住了,而好不容易从季若离的目光中抽离的祁王,如大梦初醒,只知道沉浸在季若离的目光之中许久无法解脱,全然不记得已经过了多久,他还来不及质疑季若离,又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季花卷。
“你怎么出来了?”祁王眉头紧皱,大婚之夜,新娘怎么可以抛头露面???
季若离看了一眼她身边的洛承之,冷笑一声,“妹妹不会是放不下你的情郎吧。”
季花卷咬咬牙,气的浑身发抖,“王上喜欢她,她也喜欢王上,你们两情相悦,你大可以直接娶她,休了我。”
刚刚从季若离满是压力的视线中出来的祁王一听,脑门冒火,让他掐指算算,他起码澄清了不下十次他不喜欢季若离了吧,可季花卷为何总是揪着这个不放,如此笃定他喜欢季若离???
什么?还让自己休了她?休想!!!
“你又想做什么??!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本王的底线!”
“你的底线是什么?!”季花卷握紧手中温热的酒壶,用气得发抖的手取过来一个酒杯,满上,一饮而下,随后狠狠的砸向地面。
“我季花卷,从此和你祁王一刀两断!!”
“你疯了吗?”莫名其妙被一刀两断的祁王,也是气坏了,我还没问你身后的洛承之是怎么回事,新婚之夜还跟着你呢,你倒好,先和我来一刀两断了?
“祁王息怒,莫要生气伤了身子。”
季若离觉得自己是好心劝慰,谁知道祁王并不领情,他冲着季若离吼道,“滚开!这里有你什么事情?”
季若离脸涨得通红,整个人都尴尬了,一个时辰了,她用她那对有些人好用有些人不好用的催眠法让祁王整整看了自己一个时辰,可他不仅没有对自己产生半点心动,反而如此明确的在众人面前撇清了和自己的关系?
众人更是惊愕万分,完全搞不懂了,祁王莫非真的是如此反复的人?可这反转好像来得太快了,让大家接受无能啊?
明明在南平府的家眷都离席后,他便开始痴痴的盯着季若离,一声不吭盯了差不多有一个时辰,这还不是爱这难道还能是什么?可为什么现在又如此明确的撇清呢?
能一个时辰不间断的盯着一个女子,这种丧心病狂的表达痴情的方式,怎么也不像是能装出来的啊。
“都退下!”祁王一声吩咐,众人纷纷退下,偌大一个殿堂之上,只剩下了他,季花卷,季若离,还有洛承之。
今夜只要过了子时,便是立冬了,众人散去的婚宴殿,尤其的冷清,北风呜呜呜吹着,吹动了婚宴厅上随处可见的大红幔纱,吹动了数不清的那看似精心准备的大红色喜庆装饰,吹动了季花卷那如墨般的长发,也吹动了祁王那身大红色的衣衫。
那身红色衣衫,映衬出他那张好看的脸庞和深邃的眼眸,这样让人无法不心动的勾人心魄的眼眸中,充满了困惑还有悲伤。
“你们退下。”他只想要和季花卷独处,只想要问问她,为何“休了她”这三个字可以从她嘴里如此轻易的脱口而出?
“王上……”季若离还想要坚持,或许,是不是一个时辰不够,是不是需要他多看自己几个时辰,是不是,是不是,到底是不是……
“别想了,即便是让我再看你一万年,我也不会喜欢你。”祁王冷冷的声音,钻入了季若离的心间。
“你真以为本王到现在还没有发现你做的蠢事么?”祁王冷冷的将目光移到季若离的脸上,“我警告你,如若不是你的舅舅严霍,如若不是你的父亲南平候,如若不是你的妹妹已贵为祁王后,就你曾经做下的那些事情,仅凭哪一件,我也不会放过你!”
“臣女惶恐,臣女不知做错了什么,让祁王如此误会?臣女自认问心无愧,从未做过越距之事。”季若离慌忙跪下。
“你问心无愧?”祁王一声冷笑,刚才他被她莫名迷了眼神,他是才反应过来,可她曾经对季花卷做下的那些事情,哪一件他可以饶过她?
十五个小时前。
脸红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