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输。
赵一欢不知她什么算盘,身子竟然一动也不动。
眼看那无名小卒已经离李青麒足够近,那尖锐的长矛对准李青麒的背部。
这一瞬间,他知道自己做什么都无法挽救了。
如果李青麒死了,绯色王朝将面临重新洗牌,元气大损,想要重新对抗北胡就成强弩之末。
培养一代明君不容易,天生一位明君就更不容易,纵使这个时空这个朝代与他毫无关系,他既然来到这,就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就此断送。而李青麒一直以来的振兴国家的心血,无疑付诸东流。
没有时间考虑,他一个箭步冲上前,以自己的**作为最后的武器——盾。
尖锐锋利的铁器穿过自己的五脏六腑,是种什么感觉?
赵一欢答曰:没感觉。
是的,内脏没有非常多的痛觉神经,加上那一刻的肾上腺激素爆表,以及为国献身的高尚情操,使得一切就像放了场黑白默片一般:无色、无味、无声、无息。
渐渐地,缓缓听到了些许声音。
粗重的呼吸,在耳边如惊雷般震耳;心脏跳动的‘扑通’声,像加了扩音器般欲聋。
然后,腿上渐渐失去了力气,软绵绵地瘫在了地上。
“不——”
李青麒杀红了眼,瞬间释放出巨大内力,几乎只用了一秒,便将厚浑如海的内力贯穿了宫峥的整个身体。
“我总算……没有对不起……一身……军装。”
赵一欢喉咙猩甜,他仅有的意识能察觉到体内整个消化道开始渗血,反刍到喉咙引起吐血。
粗重而无力的喘息,都耗费所有力气。
“我不要你死,你给我活下来!”李青麒抱起他来,目眦尽裂,怒吼道。
“我……你……”
“你别说话,我会治好你的,我一定会的。”从来没有见李青麒的脸上有类似绝望的悲恸,此刻的表情是最接近的一种。
“没用……”
“你才没用!我给你请宫里……不,全天下最好的大夫,你不会死的!”
赵一欢用尽力气摇摇头,吐词含糊道:“虽然……不甘心你……更爱江山。但是……”他顿了顿,费力道:“没关系,我……更爱你。”
居然挑在这种时候表白,赵一欢真想抽死自己。
可是他知道,再没有机会了。
眼前是一阵接一阵的眩晕,几乎看不清任何东西。
曾几何时,赵一欢不是没有想过为了李青麒留在女尊国度。结婚、生子,然后再给孩子娶媳妇,找老公,一辈子也算圆满。
可是那时的打算,太过单纯,有点像现代各大论坛上吐槽的快餐视频,随着一阵抽搐,xx变得索然无味。
生活与艺术,总是存在着距离。
能力有限,他最好的表白,就是用行动告诉她:就算死,他也可以为她去。
与此同时,身后的冥神教众正如潮水般冲上前来,用锋利的金戈齐刷刷对准了李青麒的脖颈。
可惜赵一欢算错了,敌众我寡的情况下,抱着尸体是断没有办法杀出重围的。
李青麒缓缓昂起头颅,怆然一笑,眼里只有空旷的蓝天白云,声音凌冽:“你们以为,我会接受这种死法么?”
她淡淡地瞥了一眼身后的悬崖,下面是深不见底的山谷,浮云乱荡半空中。
如果不跳下去,就会玉石俱焚;如果跳下去……就会粉身碎骨。
清风卷起李青麒肩头的青丝,神情肃穆又悲壮:“我的死法只能由我自己选择!”
尊严和绝望还是令李青麒选择最后一种决定,他们如雄鹰一般,一跃而下。
枭雄的尊严,就算尸体,也不留给敌人。
***
二十一世纪的s市军医院内,濒死的植物人李一欢忽然睁开眼睛。
眼前是一片冰冷冷的白色床帘、白色床单、白色护士服……
“这是……”
他不可置信地伸出双手,上面还插着针管,输液器正滴滴答答往下漏水,而他在朝十指看去,虎口的老茧跃然眼前,那正是战争的遗迹……
倏地,他坐起身来,惹得周围的病友纷纷侧目。
“医生!快来啊! 那个植物人醒了!”
伴随着杀猪一般的叫声,李一欢彻底知道自己是在哪了。
他连忙转身去看床头上贴着的病历卡,几乎虔诚地如拜佛一般,颤抖着手指将它取下来。
那身份证大小的卡牌上姓名栏一处赫然写着三个楷体字:李一欢。
历时将近三年的穿越,他李一欢又回来了!
医生连听诊器都来不及取,直奔重症病房而来,那瘦高的男医生几乎露出了见鬼一般的表情。
“你……这……你什么时候醒的?身体还有什么不适吗?”
李一欢轻轻将手背上的针管抽去,抱住医生的胳膊,像个疯子一样的问:“今年是二零多少年,几月几日,我睡了多久!?”
医生恢复淡定,机械地回答道:“今年二零一九年,你睡了三个月了。按照正常情况来说,像你这么严重的脑损伤应该是一辈子都脱离不了植物人的状态,可是你只睡了三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