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如今手都麻了。怎的用完就翻脸不认人了?”
肖湛若是强词夺理起来,便是一百个叶落秋都不是他的对手。叶落秋有自知之明,知晓他又在捉弄自己,于是一面往床尾移,一面嗫嚅道:“我又不是故意的……你也可以拒绝啊……”
肖湛看着她垂死挣扎的模样,捉弄之意更甚。眼瞧着她即将退到床尾,手一伸,轻而易举地将她捞回来,挑眉:“你的意思是我自讨苦吃喽?”
叶落秋连忙否认:“我也不是这个意思……”
“也?昨夜不知道是谁搂着我的腰在我怀里哭,也不知道是谁直往我怀里拱……啧啧啧,你可真真是无情,左右我们——”
话音未落,被叶落秋用手捂住了嘴。她可不似他这般不正经,羞红脸:“别说了。”
两人常在一处时,肖湛总是忍不住逗弄她。可好像无论多少次,她总会像如今这般羞赧。肖湛是真的喜欢她这种害羞,又拿他无可奈何的模样。
他笑了,拿开她的手捏了下。等再开口,脸上却是敛了笑,唤她:“阿秋。”
叶落秋垂着眼,在看他握着自己的手。肖湛的手极为好看,手指修长白皙、骨节分明,指甲盖圆润干净,不像她在星宁居里看到的那些男人的手,黝黑而又粗糙。
一瞧就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富家少爷。
她正暗自出神,却听得肖湛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荡开:“阿秋,我们成亲吧。”
叶落秋盯着他的手,一时没反应过来,抬头:“嗯?”
肖湛的脸上没有笑容,平静地仿佛在说一句再平常不过的话,只是他越攥越紧的手透露出他心里的那一缕紧张,他又重复了一遍:“我说,我们成亲吧。”
叶落秋愣住了。
肖湛垂眸,手指轻轻摩挲着叶落秋的指尖,“如今京中一切已尘埃落定,我这个定北王也没多大用处。如果你想留在京中,我便向陛下请旨赐婚,倘若你不愿留在京城,我们便回南阳镇成亲。”他复又抬头,用手将她细碎的头发别到耳后,“再或者,你不喜欢南阳镇的话,我们便去寻个风景秀丽的地方,只是这样,多少会委屈到你。你也知道我身无长物,倒是真应了当初的话,要跟着我吃苦了。”
他眼里盛满笑意:“不过好在我们阿秋厨艺好,应该不至于让我挨饿。”
他在笑,叶落秋却是泪盈于睫。
肖湛笑话她:“怎的,一听到要跟着我吃苦,便哭的这么伤心?”
叶落秋拼命摇头,肖湛笑着说:“你的意思是,愿意养我?”
叶落秋拼命点头。
肖湛轻轻拍了怕她的脑门,不无感叹道:“你说我上辈子积了多少的功德啊。”
……
永安元年六月中旬,肖湛向顾永涟请旨,自愿削去王位。顾永涟自是不依,然肖湛去意已决,在养心殿外足足跪了两个时辰后,被顾永涟召入殿中。终是拗不过他,应了他的请旨。
永安元年六月二十,顾永涟以意图图谋不轨之罪削去肖湛王位,贬为庶民。
虽然遭受了些许非议,然从此能远离朝堂而独善其身,亦是幸事。
他不愿再被当成一颗棋子,亦不愿叶落秋再身陷囹圄。而顾永涟心里明白,从一开始,肖湛并非真心愿意辅助他,尤其当他最后用叶落秋挟持肖湛时,肖湛与他们注定会愈走愈远,故而此番是最好的结局。
哪怕被人指点一二,亦是值得。
永安元年六月二十五,顾永煜贼心不死欲再掀波浪,幸而被顾永涟及时发现,打入天牢。六月二十九,自缢于天牢。
是是非非、真真假假,随着顾永煜的入葬一切皆埋入历史的深渊。
得知顾永煜自缢的那一日,肖湛带叶落秋去了陵园祭拜方杨两家。自陵园回来后,肖湛定下日子,于七月初七出发,回南阳镇。既然决定了下来,叶落秋便不再耽搁,开始整理行装,好在他们的东西并不多,不过两日便整理妥当。
紫影知道叶落秋要离开京城后,夜里躲在被窝里哭了好几日。因为叶落秋被掳的事,她一直心怀内疚,尤其想起那段时间肖湛冰冷的眼角,更是不敢多说什么。
后来还是叶落秋发现了紫影的异常,追问她发生何事,她才哭哭啼啼地道出原委,原来是她舍不得叶落秋,却又因着那事不敢问。叶落秋哭笑不得,反反复复的保证自己从来没有怪她,更未有将她留在京城的念头后,紫影方才抱着她又哭又笑。
七月初六,临出发前一日,肖湛携叶落秋去了文国侯府拜别众人。墨清婉早几日一收到消息,便冲到王府抱着叶落秋大哭了一场,事后还被肖湛笑话:“你的人缘倒是比我好多了。”
除了墨清婉之外,心情最难受的便是墨老夫人。众人劝了好久,方才抹着眼角,拍拍叶落秋的手,哽咽道:“阿秋,以后要好好照顾阿湛。阿湛他,不容易。”
叶落秋连声应下。
一圈道别下来,叶落秋才发现未见到墨清嫣的身影。墨清婉似乎察觉出叶落秋的目光,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