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拦住了他,江轩仿佛没看到一般,失魂落魄地望着江楚寒。
江楚寒一动不动,漆黑的眼珠像嵌在暗夜里的石头,冷硬无比:“这是你的事,信或者不信,你自己去判断。”
江轩呵呵一笑,踉跄后退了两步:“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是什么也不肯告诉我,皇兄啊皇兄,你从来都是这样,只教我不能去做什么,却不告诉我为什么不能做,而我呢,你不叫我去做什么,老子偏偏要做,你不让我吃院子里养的兔子,我偏偏要烤了,你不让我当皇帝,我就要当给你看,你说杀人不好,我非要杀几个,你说黎欢是你的,我马上就要抢过来!”
江轩恶狠狠地瞪着黎欢,咬牙切齿想扑过去,从江楚寒手里夺走。
黎欢觉得自己无辜得很,她看了一眼江楚寒,江楚寒握紧了她,眼睛紧盯着江轩:“你敢。”
江轩又是大笑:“我有什么不敢的,我不是差点就毒死你了吗?要不是那个女人从中作梗,你早就死了!”
黎欢听到这话,再也忍不住了:“你这个混蛋!他是你哥!你亲哥!”
江轩却是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亲哥又怎么样?你以为我没有听见?你和父王谈话时,我都听到了!是他杀了母后,杀了一城的百姓,还想杀了我死里逃生的兄长,也就是你——”
江轩瞪着江楚寒:“那时候你应该中毒了,我以为你肯定是死了,既然如此,我就只能当做什么都没听见,继续按照计划行事——难道你还想要我给你赔罪,一起去死?”
江楚寒:“我没有怪你,你恨我怨我恼我都是情有可原,这三年里,我对你确实过于苛刻,但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和这个国家,我并没有不让你不当皇帝,恰恰相反,我是为了扶你上皇帝的位置,才这般严格要求你。如果你走错了路,那便和父王一样,必须由我来清除。”
“你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江轩红着眼嘶叫,“你都听到那个女人说的了,我和老不死的瘫子一样昏庸无能,根本没有区别!我就是个混账东西,我想杀了你,还想把嫂子抢过来,还想和你一辈子对着干,做尽这世间的所有坏事!”
“你至少还做对了一件事。”江楚寒望了一眼地上的血迹,是秦飞雪被拖出去时留下的,“你没有被那个女人蒙骗,还想要保护你的嫂子。江轩,你已经和过去不一样了。”
黎欢情不自禁点了点头,至少,现在的情况和剧本中写的很不相同了。
江轩不知是哭是笑,神色和无力跪地的若兰一模一样。
“你该杀了我,就和我杀了你一样。”江轩喃喃道,“要是你不动手的话,以后我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恶心事,就和父王一样,连母后都敢欺骗,都敢杀害。”
若兰抬起头,也望着江楚寒:“你也应该杀了我,现在我都知道了,你也是那个狗皇帝的嫡长子,就算你的母亲死在了那里,我也同情不起来,总有一天,我会报复给你们。”
江楚寒低头看着这一个两个的,都要他宣判他们死刑,他叹了口气:“都够了,过去的事与你们没有关系,要追究责任,那些人也死伤殆尽,都起来吧,要弄脏手的事,已经轮不到你们了。”
早在三年前,江楚寒就将这所有的事,在大清洗中处理完毕,曾参与这些事的人,都得到了报应,包括他自己。
江楚寒没有意愿再揪着过去的事不放,反而劝他们放手。
黎欢清楚,这才是江楚寒的本性,他不会伤害还不需要得到报应的人。
至于若兰,她还救了江楚寒一命,自然不会再追究她的过错,反而恢复了她的自由身,天下之大,任由她去遨游。
而剩下的江轩,江楚寒便不曾对他狠心过,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他胆子大了,想要杀了他,这件事也并非难以理解。
江楚寒倒是觉得,分析为何江轩的计划会失败,才是正确的做法。
于是,黎欢跟着这两人回了乾宁宫,就听江楚寒对江轩讲课,这鸿门宴的设计还有哪些不合理之处,才导致了他的失败。
江楚寒一个个讲解完,江轩盘腿坐在他面前,听得满头大汗,更是觉得自己漏洞百出,无脸见人,在江楚寒面前抬不起头来。
江楚寒讲完之后,喝了口茶,这回提起了要事:“我听说你之前在找虎符?”
江轩眨了眨眼皮子,有种要被秋后算账的预感。
江楚寒却从怀中拿出了虎符,放到了他面前:“你想要这虎符,现在就能拿去。”
说着,他还又放上了一份大礼:“你要找的国库,也在这里。”
他拿出了一个乾坤袋似的的荷包,也放在江轩面前。
有了这两样,江轩的皇位便可稳抱无忧。
但江楚寒平静地像是交代遗言的口吻,让江轩吓得不敢去接:“哥,哥是不是想要退位不干了?”
江楚寒微微抿着唇,下意识地瞥向了黎欢。
黎欢早就在看着他们,江楚寒一望过来,她马上就接收到了讯息,江楚寒的确是想要退位。
虽然他一直没有明说,但是,他的时间不多了。而这短暂的时间,他都想要留给黎欢,两个人一起度过,而不用烦心国事。
江轩看到这情况,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眼泪汪汪道:“哥,你是我亲哥,你可不能有了嫂子就不要我,我还指望着有人能帮我批一批奏折,实在是他娘的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