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仪式感,讲究得不得了。
往事重提,如今唏嘘怀念之下,从前未能感受到的趣味儿带来一种新颖的体验。
怀啾从来没想到少女时期的姚堇同她记忆里的那般不同,仿佛隔着十几、二十几年的时空,看见了一个如同朋友般的小姑娘。
她有着怀啾所熟悉的、也更稚嫩的面容,她也会毫无形象地捧腹大笑,会露出狡黠的表情捉弄别人,也会和父母产生矛盾与不愉快,再和解与交流;她甚至会在父母看不到的时候拉着二三好友偷偷地去美食节搜罗各种“垃圾食品”,大快朵颐后等到全身的味儿都散了才回家,还得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再吃一餐饭。
就因为这样,她那段时间还胖了。
也随着年龄的增长,少女逐渐成熟,行事也变得更沉稳,身上的活泼明艳引来不少追求者。
当中便有怀岳铭的身影。
说到怀岳铭,轻松下来的气氛凝固了一秒,肉眼可见地往下降了小半度。
怀啾沉默了一下,对这段往事也没有什么兴趣,笑着截断话题:“原来我妈以前是这样的,代先生,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代睿也说累了,靠在沙发里轻舒一口气,唇畔一抹怀念的笑还没收回:“是我该说谢谢……如果不是你,我都快忘了我生命里还出现过这么多有意思的人,和事。”
聊了许久,天色渐暗。
饭菜上了桌,代睿招呼两人吃饭。
代博然和殷绍钧一人坐在代睿一边,怀啾不动声色地观察了一眼饭桌座位的形势,都不用许嘉迟暗戳戳吃醋,自己主动坐在代博然妻子的身边,把最后一个,也是挨着殷绍钧的空位留给许嘉迟。
殷绍钧神色淡淡,看不出什么情绪,许嘉迟倒是挺愉悦的。
代睿本意虽是借着这餐饭招待怀啾和许嘉迟的,但怎么说也睡代博然妻子的生日,该走的祝寿流程免不了要走一遭。
餐桌上的氛围还算和谐。
酒饭半饱,殷绍钧离席,去取了鞋盒过来。
“嫂子,生日快乐,我的一点心意。”
代博然妻子受宠若惊地接过来:“谢谢,这鞋子多少钱?”代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她平时虽然喜欢各式各样的高跟鞋,但消费从来都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而这高跟鞋一看就是牌子货。
殷绍钧温和道:“没几个钱。”
代博然深深看了弟弟一眼,对妻子说:“绍钧的心意,你就别问多少钱了。”
女人笑了笑,收下鞋子。
怀啾无意间一瞥,视线却是一停。
她自认记忆力还是不错的,但这双鞋——根本不是殷绍钧那天买的那双。
她抬眸扫殷绍钧。
男人却像是对她的行动早有预料,不躲也不闪,不知什么时候就已经盯着她瞧了。
那目光里情绪复杂难辨,怀啾辨不清,撇开视线。
饭后,代博然把碗筷一收拾,也不急着洗,拉着寿星妻子出门了。
他的说法是出去散步和取蛋糕。
夫妻俩离开,殷绍钧穿上外套,并不打算多留:“爸,我就先走了。”
代睿忙叫住他:“先等会儿。”
他步子停下。
“你也坐,”代睿看向他的眼神里带着无奈的请求,“今天当着怀啾和许先生的面儿,有些话我也想让你听听。”
殷绍钧迟迟没作声,也没动。
半晌,他似是不易察觉地轻瞥怀啾一眼,终于在沙发坐下。神色始终淡淡的。
代睿松了口气。
怀啾听他说了小下午关于外公外婆和姚堇的事情,现在好奇心已经没那么重了,关注点都放在了正事儿上面:“代先生,前情我也听你说得差不多了,那么现在是不是可以直接说一说假药的事情了?”
她眼角的余光能明显瞥到,这句话说出来后,殷绍钧的身子挺直了些许。
代睿点头:“那我就直说吧——当初的假药事件,我是冤枉的。”
他说这句话时几乎咬着牙,捏着拐杖的手骨节都隐隐泛白,脸上的认真带着一股希望她相信的期盼。
怀啾心中一沉,比起意外,一种“果真如此”的确凿感更多。
“冤枉?”有一个人却远比怀啾反应来得大,“你说你是冤枉的?”
男人站起身,颌骨咬紧,皱着眉难以置信地望着对面沙发上的代睿,近乎执拗的眼神:“这么多年,你现在说,你是冤枉的?”
怀啾有点儿懵,许嘉迟却仿佛一切都在预料之中似的,泰然自若地拍拍她的手,微微摇头,示意她别出声。
代睿直直地同儿子探究与震惊的目光对视:“是。”
殷绍钧眸色微冷:“证据呢?妈那儿呢?她这么多年的苦谁来替她受?”
代睿像是知道他会这么说,目光真诚:“是,我和你妈离婚,确实让她受了很多苦——但她平时是怎么在你面前提起我的?是不是一个丧尽天良、为了一点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