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说过假话。”
梁庆帝心中忽然觉得有些悲恸。
这么多年来,他的确对澈儿很是上心,但是这并不能代表他选择储君就得选择他。
或许,这其实是他打心底想设的一个局。
如果楚王安安稳稳地等他行将木至,那么楚王也能安安稳稳地坐上这把龙椅。
可是,楚王并没有。
他膝下只有三子,自然不希望因为这皇位的问题,三人互相厮杀。
其实,他身居高位这么多年,早将自己三个儿子看得通透。
晋王心系大梁,却没有半分私心,坦坦荡荡。
齐王心思清明,但因着年岁尚小,做事情多少有些使性子。
而楚王,是年岁最大的一个,是他的嫡长子,却总是认为他储君之位保不住,心心念念地招兵买马,想来个宫变。
只可惜……
梁庆帝想着,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他宁愿弃了他,也不愿意见另外两个儿子白白受苦。
梁怀广却大笑了一声,压根儿不相信他这个久经朝政的父皇。
“父皇,您空口无凭,谁知道您说的是真是假?”
梁庆帝手一挥,示意张公公取来一件东西。
张公公会意,转身取了一份圣旨过来。
“楚王殿下,您自己看吧!”
梁怀广轻蔑地一笑,伸手接了过来,却在打开的第一眼便怔住了,“原来,您真的……”
圣旨上明明白白地写着将储君之位传给楚王。
而末尾的日期是永安三十九年十月。
也就是去年。
正在这时,殿外传来阵阵厮杀声,刀戈声作响。
紧接着,晋王按着剑大踏步走进殿中,半跪在梁庆帝面前,“儿臣救驾来迟。”
看到了梁怀澈的到来,又加之先前殿外阵阵声响,梁怀广知晓如今势头已去,不禁沉默了下来,言语中有着悲戚之情:“你们早就知道,是吗?”
梁怀澈此时已经站了起来,冷眼瞧着他,“皇兄,父皇早就知道了。而你的一举一动之前都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只要你不动,就没有任何事情,可是你还是耐不住了。”
梁怀广却突然像发了疯一样,双眸通红,“父皇,你就是这么把我当成您儿子的,您把我当成猴子一样耍,看着我耍的好玩吗?”
梁庆帝却道:“你招兵买马,密谋篡位。前些日子还肆意收缴商贾的赋税。就凭这两点,朕已没有法子给你生路了!”
梁怀广越发地疯癫了起来,伴随着越发苍白诡异的“哈哈哈”的声音,不禁让周遭的人都觉得害怕。
“带下去吧!”梁庆帝眉头一拧,有些不悦道。
殿内的侍卫听到命令后,赶忙上前抓着梁怀广的肩,却被他挣脱了。
梁怀广有些疯疯癫癫地走出殿外,“本王根本不需要你们抓住,本王自己可以走。反正要死还是得死,晏昭那个没良心的,你们一并给捉住吧……“
梁怀澈没有朝他看,只是听着他的话,才上前问了一句,“父皇,昌平县公如何处置?”
“先将他关进牢狱之中。”
……
日子过得平淡且飞快。
昔日继楚王、昌平县公被捕之后,苏锦因为昌平县公受到了牵连。
许是苏锦最后彻悟了,悉数将他们二人的罪行都说了出来,甚至还连带着将军府的秦敷。
梁庆帝大怒,一时之间竟将他们全都关押到了牢狱之中,只待秋后问斩。
但也许只是当时一时怒气,梁庆帝后来渐渐也明白了,那毕竟是他自己的儿子。就是再不好,也不能杀子。
况且,杀子的名声可不是那么好听的。
之后,秦峰秋闱中了,便想着去见见沈俏以求保住秦敷。
但是,沈俏说了什么呢?
她说,这是她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
秦峰也认,之后便再未为此找过沈俏。
永安四十一年,梁庆帝立齐王为储君,一时惊动了朝政,而后又被齐王自己一手抹去了大部分人的不服。
而晋王,则带着他的王妃云游四海去了。
真好啊!
彼时沈俏正站在冬武城的土地上,欣赏着这边疆美景。
“你以前一定只顾着在这里打仗了,从未好好看过这些吧?”
梁怀澈站在她的身边,不可置否。
如今的京城应当是盛夏时分,可在这边疆不过只是有些回暖而已。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