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县城里还混得开的人,并不简单。
在她这里,当时夏五斤所起作用不小,怎么就说她傻气了?
夏简戟笑容中苦涩夹带温柔,摇摇头:“秾妹你啊,就是个榆木疙瘩,我和你说这些做什么?”
“……”姜秾觉得夏简戟这会儿有些奇怪,他这会儿的神情,是她不能理解的情绪状态。
夏简戟猜到了她要与他谈什么,毕竟她的记性太好,就像刚才一样,他一说起两人年少时候的事情,她立即就能应答,当初心里的考量也都记得一清二楚。
那她又怎会不记得他们仓促成婚那晚,她许下的承诺呢?上次因为薛小姐那事,她差点就说出那话来了,哪怕他之后很快就问罪了薛家,让她一时再没机会说出来,可今晚看来是避不了了的……
“你想谈什么?”与她迂回是全然无用的,索性就直截了当说明白了事。
姜秾端起手旁的一杯香茶,抿了一口:“当初为躲避朝廷征选民女那事,你先是奔走帮忙,后来无法又仗义挺身仓促与我成亲,终于解了我被征选之危,我和我阿爹阿娘都非常感谢你。”
他仗义?不,他那是卑劣,趁她之危娶她为妻。
夏简戟看她端着茶杯无意识摩挲杯壁的动作,想着她这是紧张了,还是不自在了?暖色的烛光映照着,将她脸上和脖颈上的雪肤,渡上一层光晕,看着很容易让人心笙晃荡……
“你就没想过,我前后为你奔忙,生怕你被征选了去,甚至毫不犹豫地赶紧与你成亲,并非是因为我仗义?而是我趁机为之,顺水推舟娶了你做妻?”
既然迂回无用,那他何妨再直白一点,甚至直白到打她一个措手不及。
他可没那么好心,把今晚谈话的控制权让与她,让她能轻易说出合离的话来,想都别想!
“……”姜秾确实被打乱了谈话节奏,下意识就坦率地回答了:“我没想过。再说你为何要趁机为之?”
夏简戟的目光全无收敛,热烈而放肆地紧盯着对面的人,盯得严丝合缝让她避无可避。
“因为我爱慕秾妹啊,我最爱慕之人就是秾妹,自然想要与你结为夫妻、共偕白首,哪怕是趁人之危呢。”他不仅趁人之危了,还把也想‘仗义相助’的葛圭章也给挤走了呢!
“爱慕?你那时爱慕于我吗?”
霎时,姜秾心慌意乱,手中茶杯一晃,搁在小桌上时洒出来一滩水迹。
她竟然不似他想象中的无动于衷吗?莫不是因为他刚才的话,她竟心乱了?
夏简戟心中喜悦陡生,从悲哀无力破罐破摔之中,又生出来一丝期望……
“对啊,秾妹你聪慧、貌美又有大善之心,我爱慕你,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他爱慕她,她就是他的爱慕之人,那当初洞房花烛夜时的承诺,她要怎么兑现呢?若是合离了,不就自相矛盾了吗?
在情情爱爱这方面,就像夏简戟所说:姜秾就是个榆木疙瘩,与她在农事方面的聪慧绝伦全然不同,而她还没经验可供借鉴!
姜秾现在是猝不及防,脑子里混混沌沌像是装满了一脑的浆糊,唯一想起来的竟然是沈甜与她闲聊时,说:‘未成年不能早恋’……
在古代,女子大多是十五及笄后就算成年了,男子成年(即成丁)的话,各朝各代会根据赋役需要而有不同规定,有大到二十三岁成丁的,也有小到十四岁成丁的,而在先前的大昭朝,男子是‘十四成丁’即成年。
当时他们仓促成亲时,他已经十六岁,算是成年人了,他没有早恋。
“嗯……那这事要怎么办?”今晚这
场谈话要何去何从,姜秾没有主意了。
“哈哈哈!”夏简戟这笑发自内心,笑得很畅快。
笑得姜秾心中渐渐窘迫,在她自己看不见的地方,烛光映照下的耳尖霎时飘上了绯红。
关于姜秾这个人,除了她的来处夏简戟不清楚之外,就连她的身份——神农的血脉后人,他都知道并对此深信不疑。即使只论在性格方面的了解,他或许比她自己,都了解得还要深刻。
比如这会儿,她竟然害羞了,竟然只是在他表明心迹之后就害羞了!对一块从来不知害羞为何物的榆木疙瘩来说,他比她自己都还要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都怪秾妹平时性情太娴静了,竟然让为夫没能发现,秾妹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