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果汁染成奇特颜色的衬衣回家,路上就在纠结,这是要送去干洗店呢,还是留着自己洗。
送去干洗店很容易,留着自己洗……她估计没那个本事洗干净。
但是没那个本事洗干净也好,她就更有理由请贺辞吃饭了。
毁你一件衣服,请你吃一顿饭。
这叫礼尚往来,有来有往。
她回了家,在阳台水池里放了盆,水龙头一开,水流哗啦啦的,那件可怜的衬衫被胡乱的塞进了盆里。
程末哼着歌,倒入洗衣服,双手将衣服用力揉了揉,揉出一堆泡泡来,她停下动作,雪白的指尖慢慢把这些泡泡点破。
她收手,一照镜子,鼻尖上都是白色沫沫。
程末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做了个鬼脸:“贺辞,为了你,我这么辛苦劳动,你不从了我,简直都是没有良心。”
此刻正四仰八翻的躺在水盆里,颜色比洗之前还要绚烂多彩。似乎是要回应她的勤劳勇敢,衣服上最后一个泡泡,啪的一声破了。
第二天一早,程末带着衣服上门。
院子里的门铃响起,来开门的也是个中国男人,不是贺辞。
陈凡正系着围裙,提着水壶,在给绿植浇水,脑子里想着今天要做什么小饼干,门铃响起,他以为是送快递的上门了。结果一看,门口站着个年轻女孩,皮肤雪白雪白的,眼神清湛湛的,冲他一笑:“请问,贺辞在吗?”
陈凡心里回过味来,吆,这是贺铁树新开的桃花啊!
他赶忙开了铁门:“你好你好,在的在的,他还在楼上,请进。”
程末道了声谢,走进小院。
没想到这屋子看起来破,里面还有个这么小的庭院,穿过这院子,才能到屋里。
院子不大,墙壁有些年头的样子,白色的粉块往地上落,一片斑驳。
陈凡套着一件高领卫衣,头发还有点乱,穿着一双老拖鞋,善意的自嘲:“我现在的形象啊,是不太好,但我热爱生活啊。小声说,别看贺辞穿的人模人样的,其实他……”
他欲言又止,程末有点好奇,他想说贺辞虚有其表,其实很穷吗?
陈凡热情的跟她自我介绍,带着几分程末不能理解的激动,眼见着姑娘的神色有点茫然了。他清了清嗓子,准备把先前一直担心贺某人性取向的问题说出来,就听见一阵淡淡的笑声。
他一顿,知道某人的意思,对着程末,在自己嘴上拉了一下,像拉拉链一样,合上了。
程末失笑,转身看向贺辞,他穿着一件灰色的衬衫,袖口挽着,站在不远处,薄薄的晨光落在他肩头上,清隽孤拔,气质内敛冷清。
她对他招了招手:“早啊。”
她站在花丛前,穿着一件素色的小裙子,勾勒出女孩优美纤细的弧度,裙摆上绣着一束色泽优美的蔷薇。
贺辞迈步走来,脚步沉稳有力,笃笃,笃笃,在她面前站定,看着她睡眠不够而微红的眼角,微微蹙眉。
来这么早做什么,他又不会跑。
“吃了早餐吗?”
“……没有。”
早上闹钟一响,她就双腿一蹬,诈尸般的从床上坐了起来,在浴室里游荡里好久,最后拿冷水扑了扑脸,才清醒过来,哪还有时间吃早餐呢。
追男人,可太苦了。
“喏,你的衣服。”
程末把手上提着的袋子递给他,原本是大大方方的动作,等贺辞伸手来接的时候,她却有些为难的往回缩了缩:“对不起,你可能……会有点失望。”
贺辞似乎并不意外,从她手里接过袋子,拿出衣服,看见比昨晚还要惨不忍睹的颜色,眉心一跳,又装了回去:“还好。”
他早就该想到的,她可能没钱送去洗衣店里清洗,这种情况,手洗不可能洗干净。
程末见他没有半分生气的样子,低下头,弯着唇笑了笑,而后又拼命的把唇角的弧度按下去。
偷偷得意的样子,怪可爱的。
贺辞将衣服递给陈凡,话却是对着她说的:“我也没吃早餐,走吧,出去看看。”
陈凡在背后看着两人的背影摇头:“这贺辞这么多年单着,现在看样子要栽到一小姑娘的身上了,不应该啊。”
……
与此同时,在快餐店里,被认为是不应该栽在小姑娘身上的贺辞,正在想着,如何开口,在一切还没开始的时候。
他承认,他不讨厌程末,所以她这几次的小动作,他都收在眼底,但是从来不去拆穿。
她偶尔藏不住的小小得意,他有时还会忍不住笑。
只是,此时此刻,异国他乡,他对这些事情不太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