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人的长辈。”
云轻心里有些感动,接着道:“对友人长辈如此,定是重情义之人。现逢乱世,看公子像是名门世家,大雍有你们作中流砥柱,是百姓之幸。”
李长暄本觉得这话里有话,但撞上云轻的目光,心间杂念便散尽,只觉得肩上的责任愈加沉重起来。
他回到府上,便再次端详起寝殿的画像。
青城毕竟是临时驻地,条件不比京都,靖王的寝殿也简朴了许多,但从京都到南安再到青城,那画像他一直带着。此刻再看,那女子和靖王府竟是愈看愈像。
李长暄并不以“专情”自居,他在沙场看惯了生死,又久居高位,也谈不上是大悲大悯之人。但他记忆中,沈云轻奋力推他出去的那一掌,不是属下护主的决心,也更无半分利益可言。
即便不是真爱,也是真情流露,让他难以忘怀。即便是忘了与沈云轻的往事,他心里也明白,她是个重要的人。
而今日一见,即便那人不是沈云轻,他也觉得是命中注定。
他自有几分将才,也有夺位之心,但此刻,确是有了做“大雍中流砥柱”的念头。李长暄拿起书简,又轻轻放下,叫亲卫过来,让他去查看附近受战乱之苦的百姓安置如何。
而另一边,沈云轻和周旻在祭拜之后,已经动身去了招摇山。
在路上,周旻的高兴劲儿过了,才反应过来:“你是要支持靖王当人间皇帝吗?”
“燕王这些年和章容一起,时常中饱私囊,为了权位做过不少对百姓不利的事,”沈云轻道,“相比之下,李长暄大多在边关保家卫国,经此磨练之后也成熟了不少,做一代明君的可能性更大。”
周旻在燕王府待了许久,自是知道其中利害,但又见不得沈云轻夸别的男人,便装出一番正经的样子:“这些事情交给我,你不用忧心了。”
沈云轻早就看透了他心里的小九九,也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想来是我推他那一掌就带了几分神力,人神殊途,他忘了我也是自然。”
周旻果然酸了:“忘了最好。”
沈云轻终于忍不住笑起来,看到那澄澈的眼神,周旻才反应过来又被逗了一番,他也无奈地笑起来,心里又自骂道:“你每天都想点什么呢?”
笑罢,沈云轻又道:“趁现在人间还未起战乱,神界的事得早点了结,等一切都过去了,阿旻。”
她转过头,认真地看着周旻的眼睛:“我再回来为沈家正名,随后,地府也好,祷过也罢,我们便共度朝暮,可好?”
“你说什么都好。”周旻靠近了一些,说罢,便轻轻吻上了她的额头。
“天地山河为证,”周旻心道,“愿此情久长时。”
而好时光总是短暂,面前依旧是步步惊心。
花无音听到鬼王和风神前来拜会,则是又惊又乱。平日与她相伴的小花仙少见花神这副模样,也站在门口不知如何是好。
沈云轻便径直开口道:“无音,千年未见,你还好吗?”
接着,沈云轻又东一句西一句地讲了些自己在人间的见闻,算是和昔日好友寒暄了一番。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花无音倒是慢慢平静下来。她对风神也再了解不过,既是来了,那她做下的一桩桩一件件,他们心里大概也明镜似的。
“玉兰,让他们进来吧。”花无音叹道。
被称作玉兰的小花仙连忙迎了沈云轻和周旻进来,又麻利地倒好了茶水,十分有眼色地退了出去,关紧了门。
三人又是寒暄了几句,花无音道:“阿旻如今终于是心愿已了,我定是要说一句恭喜才对。”
周旻礼貌地笑道:“若没有太平盛世,云轻又怎么会跟我回去呢?”
听到这话,花无音呆了片刻,才接道:“是啊。”
她几次欲言又止,那二人也不急于逼问。终于,花无音克制不住情绪,眼眶里泛起泪花:“对不起。”
“我没怪过你。”沈云轻本就觉得她有难言之隐,看她这样更是于心不忍。
周旻看这样姐妹情深下去怕是要耽误正事,便索性做坏人,严肃道:“花神,若是你把前因后果细细说出,我们说不定还有补救之法。东君那边,之后又有何打算?”
花无音面色疲倦,怕是近来心事重重,也没有休息好过,她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便把前因后果缓缓道来。
“那日宴会不欢而散之后,我觉得话说的有些重了,当晚便又去找了东君。谁知他已经下了凡,还用天神之力杀了十五万若羌人……后来我前去问他,他却与往日的性子大相径庭,情绪激动,说,我也是天神,我也掌管自然一物,我也可以决定万人生死,你们凭什么这样待我……”
沈云轻和周旻对视一眼,与他们所猜的相差无几,东君是积压了千年怒气,在宴会之后爆发出来。
“随后,随后,”花无音闭上眼睛,像是在回忆十分痛苦的往事,“他求我和他在一起,说要让我做三界最尊贵的人。我当时便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