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姑娘疗伤?”
周旻本来还不可避免地对子津有所芥蒂,听到这话,倒是对沈云轻和子津的生分感到意外,随即明白了什么,又有一丝孩子气的自得。
但子津伸出手的时候,他却把沈云轻拉至身后。
子津压着火气问道:“怎么,鬼王是不想让她好起来吗?”
沈云轻本想上前答谢一番,再解释下自己并无大碍,才说了一个“我”字,又被周旻挡在了后面。
即便对感情之事颇为迷糊的雷神,也感到了此刻空气中的剑拔弩张,连忙打起圆场来:“钩吾山这么冷清,也不适合养伤。况且在人间,龟兹开始攻打大雍,不如我们一同前去……”
雷神本意是先去他常住的豫泽一带安顿数日,万一东君插手了西域之事,豫泽相对于水君所住的北海、避世渺远的祷过山都更近一些,他们也好及时赶过去。
但沈云轻显然等不及他把话讲完,听到西域生变,便急声问道:“怎么回事?战况如何?”
雷神话说一半便被堵了回去,心道:“到底是做了一回凡人,对大雍的事情那么上心……”
子津道:“两军先锋交战了三四日,但龟兹像是在试探大雍。大雍内乱,此刻进攻,也算是意料之内的事情。”
沈云轻是能想到这一步。
然而,她又何尝不曾因为自己的双重身份迷茫过。作为风神,她应当考虑的是东君对神界的背叛,而作为沈云轻,在她心里,大雍的分量不言而喻。
雷神犹豫片刻,还是接上了后面想说的话:“不如我们先去豫泽……”
但他又一次被打断了,一缕仙气直冲他们而来,化成一个女子的虚影,急声道:“龟兹急攻,已经打到禹门关了!”
禹门
是大雍西北最重要的关隘,易守难攻,如一道不可破的屏障,守着中原沃土。
而大雍历代皇帝也深知禹门关的地位,在“地利”之上,又建造了重重机关,且派重兵把守以求“人和”。
中原与西域历来小战不断。西域大多为遍野黄沙,即便有水草丰美之地,也总有诸国争抢,多次易主,他们自然把主意打到了大雍这里。但大雍岂是好捏的软柿子?他们厉兵秣马,总是在距禹门甚远的地方,就把来犯者打了回去。
让外邦攻至禹门,还是大雍建国以来的头一回。
此刻,李长英正从京都快马加鞭带人赶至禹门。此前数年,禹门关都由卫林的人马守着。卫家世代为将,可惜卫林的儿子卫廖天资平平,虽然接过了父亲手中训练有素的兵马,保持着原来的水平已经耗尽心力,想来卫廖最大的作用便是作为卫林的血脉稳定军心而已。
而章容则在数日之前,打着关心民生的幌子自请去了西北。李长英正与南方李长暄的兵马胶着,没分出心力来管这个没什么实权的“宰相”,此时他却悔的肝儿疼。
“老狐狸!”李长英在心里骂道。
百年安定的天堑,说攻就攻得上?他自觉章容没什么翻身的机会,一时疏忽。但作为皇室血脉,即便再耍手段,他也万万没想过通敌卖国。
为什么会这么巧?章容真的要背叛大雍吗?
卫廖正站在关口城楼之上,放眼望去,那黑压压的一片足够让他心惊胆战了,听人来报燕王亲至,也只能派副手石永前去迎接。
李长英翻身下马,还未等石永行完礼,便一把抓住他的领子,恨恨问道:“章容在不在这里?”
石永一愣,据实道:“章大人五日前便到了禹门关,一直在帮着卫将军布置兵马,此时应在武胜楼……”
听到这,李长英丢下石永,头也不回地大步往前走去。
章容正在屋内慢条斯理地品着茶,那姿态与在宫中宝华殿如出一辙。
李长英没心情跟他客气:“章容,你都做了些什么?”
章容抬眼,慢悠悠道:“燕王别气坏了身体。”
“龟兹不过休养生息二十多年,怎么会说攻就攻来?龟兹在若羌西边,必然会经过若羌,皇姐那边怎么会一点消息都没有?”
面对李长英的咄咄逼人,章容却毫无惧色,反而有些轻蔑地笑道:“殿下太天真了。你当真以为,嫁一个公主,就能泯了血仇吗?二十多年前,若羌倒戈是何意,殿下不清楚?”
“我朝待若羌不薄……”李长英咬牙切齿道,“抛开荣赏,通商可是实打实的利益。”
章容漠然道:“西域来犯,大多是看大雍富饶,为了争抢粮食钱财。但这次,说不定是看着大雍内乱,想要改天换地呢?”
“乱臣贼子!”李长英刷地拔出剑,架在了章容的脖子上,恰好被刚到门口传信的小兵看到,把他吓了个半死。
“报……报……”
“说!”李长英剑也不拿开,没好气地冲那小兵道。
小兵战战兢兢道:“龟兹开始进攻了。卫将军说,殿下放心,我们誓死守住禹门关。”
“报——”又一个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