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跟你说。”话毕,看了看坐在对面的霍沉。
霍沉这会儿脑子莫名的灵光,看见书漾看着自己,就知道大概是两兄妹有什么悄悄话、小秘密要说,他挺识趣地起身,说:“我去调点儿酱料。”
还没走出去,就被书祯扯住了手臂,扯了扯他人,让他回来坐下。
书祯:“书漾,你说吧。”
“我的事情,不用瞒着霍沉了。”
书漾掀了掀眼皮,看了霍沉一眼,没再多说什么,就对着书祯道:“行。”
他抬手拿起啤酒喝了一大口,才说:“老太太想给你爸妈还有小哲做场法事,你有没有想要捎过去的东西或者话什么的,我给你顺道一起交代过去。”
书祯垂了垂眸,睫毛弯长颤了颤,一双红唇抿得紧紧的,整个人身子都绷紧像是只小虾米。
长久的沉默,周遭闹哄哄的声音半点儿也钻不进她耳朵里,小姑娘儿眼眸眨了眨,眼角微微发红。
霍沉愣了下,莫名就觉得小姑娘儿这幅样子,看着叫人心疼。
还有书漾刚刚说的什么做法事?
那是什么意思?
书祯的爸妈都……
霍沉没敢往下想,只觉得脑子里像是被搅了一团浆糊一样难受。
他其实对他们家那些世交都没什么太多接触,他一向来不喜欢社交,从小玩到大的好兄弟也就陆以一个,许从他们都是后来上学在学校里认识的。他也不爱打听那些豪门贵族家里头都有些什么破烂事儿,他不爱听,他爸妈也鲜少在他跟前提起,仿佛能给他留一方净土也好。
但现在……他突然有点儿后悔,要是当初能多了解点儿书家的事情,他是不是能有办法,让书祯别像现在这么难过?
书祯停顿了很久,才拿起手边的啤酒罐,仰头喝了个底朝天,嗓音都带着灼灼酒气,道:“还是算了。”她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来,说,“要是让老太太知道了,她又该怪你了。”
……
书祯喝了挺多酒,书漾喝了酒不能开车,也就没送他们,让霍沉打车把书祯给拉回去了。
车子临开前,书漾还拍了拍霍沉的肩膀,对他沉声道:“别欺负我妹啊。”
他好像也有点儿难过,嗓音都低下去,说:“我妹真的挺好的。”
“特别懂事。没人不喜欢她。”顿了顿,他惨然笑了下,“就老太太不喜欢她。”
霍沉见书祯和书漾平日里都是直呼其名的,打电话的时候有时候书祯开公放,两个人就在电话里吵架,能把房顶都掀了的那种,但这会儿,书漾的眼神却无比的温柔和心疼,一口一声“我妹”的叫着。
霍沉点点头,跟书漾保证:“哥,你放心,我一定好好照顾她。”顿了顿,他看了眼在车厢内睡得很熟的书祯,道,“我会好好保护她。”
书祯喝多了,睡得就不是很安稳,霍沉就搬了张凳子坐她床头,盯着她,怕她要点儿什么来不及拿。
书祯先是翻来翻去,渐渐地安静下来,身子蜷缩着,小小一团儿,像是只小奶猫。
她睡着的时候,眉心也皱得厉害,像是在做什么噩梦,身子一直小幅度地震动着,嘴里头还不清楚地吐字。
霍沉瞧着心疼,室内只开了床头灯,橘黄色的灯光罩着小姑娘儿的面庞,长睫如刷子一般在眼底投下一片阴影,眼角有泪珠顺着脸颊往下滑。
她在哭。
梦里,她都在哭。
霍沉觉得自己身体仿佛要炸了一般,从胃里到心口,五脏器官无一不像是被火烧一般难受。
他有点儿坐不住,摸出手机走到走廊上,给他妈打了个电话。
方舒正忙着,电话接起来,语气不善,道:“干嘛?”
霍沉叫了她一声:“妈。”
嗓音低沉失落,是从来没有过的。
方舒也觉察出霍沉这会儿的异样来,有点儿紧张地问他:“儿子,你怎么了?”
霍沉垂眸,问她:“妈,书祯她爸妈……”
电话那头停顿了好长一会儿,方舒才说话:“小沉,书祯她爸妈还有她弟弟,都没了……”
三年前,书祯和她爸妈还有弟弟书哲一起去听音乐会,路上发生了车祸,书祯的爸妈都没了,连带着她弟弟也都是当场死亡,她被她妈妈抱在怀里,压在身下,最后被救援人员从车子废墟里头扒出来的时候,也就只受了些擦伤和轻微的脑震荡。
书祯那时候几乎是疯了,被人发现好几次偷偷自残,到后来不得不被关在病房里,每天都要注入安定剂。
她很长一段时间,连话都不会说,没办法去学校上学,最后还从书家搬了出来。
更细节的内容,是霍沉给书漾打了电话问过后,才知道的。
书祯在病床上躺着的时候,书家老太太来过一趟,有且仅有一趟,那次书祯刚刚转醒,看见奶奶眼眶霎时就红了,眼泪还没来得及掉,哑着嗓子才发出一个音节,“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