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克扣了他们八百年的粮饷一般。
傅沉直觉判断这不是小事,于是趁着百厌混乱之际,派出一整队探子深入打听,终于拼凑出了一个骇人听闻的真相。
骇人听闻是针对别人的,留给傅沉和宋语山二人的只有错愕。
原来不知怎么回事,百厌国主是女子的事情居然暴露了,且还不是小范围的,一朝一夕之间,全国上至达官显贵下至耄耋幼童,全都知晓了此事,其传播速度之快,活像是有天神下凡挨家挨户地托梦。
于是全国愤而慨之,甚至有激进的百姓不要命地要求将欺瞒了他们如此之久的国主祭天,以平民愤。
百厌一夜之间乱套了。
宋语山听到这个消息后沉默了许久,而后悄悄地怼了下傅沉,问道:“这不是你干的吧?”
傅沉摊手,翻了个白眼,道:“难道我堂堂正正地打不过她么?”
“这倒也是,我也觉得不是你……那便是,她自己信任的人出了叛徒?”
“或许吧,”傅沉道:“那天国师的死令他们被轻易鼓动,待激愤渐渐平息,总有一些人先反应过来,难免心生疑惑和不满,会格外容易被人利用。”
百厌国主本人令人唏嘘,她终于成为了这场战乱的最后一位牺牲者,没人知道她是如何回国的,也没人知道那段时间她经历了什么,众人只知,后来这位女国主依旧在王位上坐了几年,却仿佛一个傀儡。
再之后她便消失了,有人说她死了,可却没有国丧;也有人说她出家了,可全国上下的每一最尼姑庵都未曾见过这样一位貌美女子;甚至有人说她被囚禁在新王的后宫,从此失去了身份,也失去了姓名……
新王是一个从不知道多少代前的旁系亲眷之中挑选出来的男人,他五官轮廓没有一处与旧王相似,这两人身体里流淌的分明就是两种截然不同的血液,他为人懦弱可欺,管不住百厌乌烟瘴气的权势争夺。
后来的故事令人唏嘘,可至少在从此以后的许多年里,百厌再也没有能力踏足南晋半步了。
“你是说,京城有位神秘人通过某种神秘的途径告诉你,太子恐怕要造反?”傅沉听五皇子讲完始末,简短地问道。
五皇子因他直白的用词牙疼似的嘶了口气,说道:“傅沉,依你看,此事是否我多心了?”
简易军帐中一阵沉寂,宋语山默默地放下了手中的干粮,喉咙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堵着,她喝了一大口水,却依旧没有缓解。
“哪怕翻阅史籍,数百年来,京郊恐怕都不曾出现过暴民吧?即便真的有,也该是城防营管,怎会轮得到太子的府兵亲自出城?出城又不登记在案,出去了多少,回来了多少,竟没一人说得清?”
“疑点便在此处。太子禁足刚解,或许是急于表现……”
“说不过去。他若是急于表现,为何还要将这件事藏着掖着,唯恐陛下知晓。到底是谁准他出城布兵的?还有,百厌投降的捷报尚且还未传到京中,那人哪里来的能耐,竟先把京城最近的消息传到这儿来了……殿下,可否问一句,这消息来源?”
五皇子露出为难的神色,少顷,道:“我不能告诉你,但那是个……可信之人……”
傅沉挑眉,身子向后倾,些许不悦道;“殿下,你是在寻我开心呢?可信不可信,要把这个人的名字摆在台面上,细细分析一番才可知,不是您说可信我便要随随便便相信的。”
五皇子苦恼道:“你别气,听我说完,以那人的身份,能获得并传来这种消息,可以称得上是蹊跷了,可是他……愿意以性命担保……”
“以他性命作保?”傅沉笑道;“殿下,你要知道,若是按照这个线索分析,咱们是该快马加鞭赶去雁回山救驾的,可若是消息为假,咱们浩浩荡荡数万人直接开去陛下所在的行宫,吓到陛下不说,到时候,造反的可成了我们俩了!”
“我想过了,可我不能拿父皇的命打赌……”
“殿下,”傅沉目光一凛,道:“臣也,不能拿手下数万人的命打赌。”
说罢,傅沉起身,长腿一迈便要离开。
在那一刻,他不得不承认其实自己是有私心的,他想走那条最简单的路,若消息为真,太子有造反的打算,尽管让他去反,梁成帝是死是活,都不必理会,他们只需远远看着,若是太子成功了,他们大可打着救皇帝的旗号剿灭太子,来一招黄雀在后,岂不是省心省力。
可他知道五殿下不会同意,正如他自己所说,即便梁成帝对他不温不火,甚至很少正眼瞧他,可他依旧是他的父皇,依旧是他宁可搭上自己也要保护的、唯一的父亲。
而傅沉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数代传承下来的忠军报国的热血,不受控制地在他身体里熊熊燃烧,令他步履沉重,几乎停在了军帐的门口处。
而就在此时,五皇子急忙叫出他的名字,叹了口气,妥协道:“你等等,我告诉你那人是谁。”
第90章 九十章 对峙
傅沉脚步匆匆地从临时军帐中走出,凑巧一把接住了外面士兵们打闹时乱扔的小锅,扔还给身边一个战战兢兢的小士兵。
转头瞧见罗战百无聊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