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目光落在宋语山的身上,看了几眼,接着说道:“傅将军果然时时刻刻都要把喜欢的姑娘带在身边呢。”
傅沉挡了他的视线,皱眉质问:“你什么意思?”
沈言休道:“没什么,羡慕你罢了。可惜我喜欢的人啊,总也不肯跟着我。”
两人之间暗流涌动,好似马上便要打起来了,罗战插话道:“别在这儿跟我们将军废话!快点把郡主交出来!”
沈言休看见他拔了剑,马上将双手举过头顶,无所谓地说道:“人就在那儿,还想让我怎么交?那么一个大活人,我双手捧着给你吗?”
“你!”罗战被激怒。
傅沉拦下他,朝室内仅有的一张拉着帘子的床榻走去,床沿纱幔微微浮动,这时沈言休又道:“要不然,还是让这里仅有的一位姑娘去扶郡主出来吧。”
众人听得此言,纷纷心里一沉,这个沈言休多年来对幽云郡主怀了什么样的心思,京城里几乎人尽皆知,而此时此刻,他又挑着谋反的时候来此处,显然是趁火打劫,莫非他这个劫,已经打成了?
“你这个禽兽!”
傅沉骂道,一拳打了上去,他在心里已经将这个人杀了一万遍,“这里仅有的一位姑娘”宋语山也察觉到了环境的微妙,她定了定神,先安抚傅沉道:“别急着杀他,我先去看看……”
随即她的手腕被捉住,傅沉看着她小声说:“小心些,提防有诈。”
宋语山点头。
傅沉却仍不放心,想了想还是跟在了她身后,只是在她掀开床帘的那一刻扭过头去,没有朝里看。
宋语山看到了幽云郡主,这个平日里雍容华贵的骄傲姑娘,此刻被捆住了手脚,口中塞着东西,弓着身子瑟缩在床上一角,她惊慌失措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见到有人过来下意识地朝里面缩了缩。
她的外衫不见了,中衣有些凌乱,但是里衣却完完整整地穿在身上。
宋语山边安抚着她边帮她切断了手脚上的绳索,绳索落下,她皮肤上的红印却很浅,几乎看不到。
宋语山略微疑惑了一下,但并未细想,她拉开床幔,将郡主扶了下去。
傅沉等人见郡主完好无损,身上也没什么伤痕,都松了口气,暗自庆幸来的及时。傅沉一把扯下自己的斗篷,正要盖在幽云郡主的身上,谁知他才刚一靠近,幽云便像只被踩到了尾巴的猫一样激动地挣扎起来,拼命向宋语山的身上靠去。
傅沉当即手足无措,幽云目光迷茫,好似也不知道面前这些模糊的人影究竟是谁,只知道身边这个柔软的姑娘,将自己救了下来。
“她吓坏了,”宋语山道:“你们先别靠近她,我带她去别的房里,缓一缓。”
傅沉无奈默许,幽云此时的样子看了令人格外心疼,他们这些男人竟一点忙也帮不上。
宋语山接过傅沉手中的斗篷,可幽云像只动物一样牢牢地贴在她的身上,她没办法,只能连同自己一起裹进了斗篷里。
沈言休还未从刚才那一拳中恢复过来,他靠着门框,不停地咳嗽着,唇边有血。两个姑娘路过他时,他被罗战朝后拖了些许,而幽云郡主抱着宋语山腰侧的手指瞬间颤动了一下。
“先把他捆了。”傅沉道,他顺便将这件屋子搜查了一番,没有发现其他异常,也没见那个吸引他们过来的小丫头。
可他却在床榻的边上发现了一颗象棋棋子。
是一枚“卒”。
卒,一局一步,只可向前,不能后退,但,过河后的卒子,威力无穷。
傅沉忽然想起小时候学象棋时,师父教的顺口溜:马走日,象走田;
车走直路炮翻山;
士走斜线护将边;
小卒一去不复还。
……
他抬头看向门侧的沈言休,在那人的脸上,看到的只有凛然和决绝。
而此时,原本安静祥和的院子里传来了不和谐的跑动的声音,一群侍从甚至平民打扮的男男女女从四面涌来,不分青红皂白便和傅沉的手下打了起来。
士兵们一头雾水,没收到军令,又担心误伤了百姓,且这些人虽然人数众多,可都没什么杀伤力,像是一群蚂蚁似的。
一开始便没人拔剑,后来他们发现自己已经拔不出剑来了,因为人实在是太多了,密密挨挨地挤在一起,别说拔剑,挥一下巴掌都要不小心扇着三四个。
傅沉从屋内出来之后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人群中不断传来咒骂和惊叫,他觉得不对劲,想起宋语山二人也才刚出门去,说不定也被这些乱七八糟的人围困在中间。
他尝试着拨开人群,但很快他便发觉这样做实在太傻了,于是脚一点地,踩着几个人的肩膀,飞到高处。
他看了好一会儿,才看到他那件黑色的斗篷,而斗篷下的两个人,正同时向地上倒去。
“都散开!”
傅沉目眦欲裂,将长剑一拔,不管不顾地朝那个方向奔去。
“滚开!都滚开!”
其他将士见傅沉此般模样,猜到怕是出事了,于是都拿出真格的,那些浑水摸鱼的闲杂人等见他们开始动刀动枪了,一个心生畏惧,很快便传染了一片,这群来势汹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