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疫病的惊恐慌乱,反而处之怡然、神色不惊。
而之后一连串的治疗与对症下|药,更是让原本还提心吊胆不已的陈福与苏嬷嬷看得目瞪口呆。
染病的奴仆在经过楚时依的切脉诊断及施针之后,不过几日渐有好转。
他们甚至都没严重恶化到小厮当初所见的上吐下泻的地步。
七日过去,陆承宇音讯全无,王府里那些染病的奴仆身子逐渐转好,越来越多人自南院离开。
楚时依将药方写了下来,要陈福拆掉封死的大门,派人将抄写好的数十张药方发散给京城中的大小医馆。
她还要亲自到妙手堂找姜景,将针诀教予他,与其连手。
陈福面有难色:“王爷说过,除非他回府或是宫里传来了消息,否则大门不得拆封,况且都过去这么多日了,想必京城疫病已经十分严重,王妃就算再厉害也没办法救治所有染病之人。”
苏嬷嬷亦劝道:“奴婢小时曾听说,得了疫情死了的人会全部被拉去烧了之后掩埋,最近常有浓烟冒了几丈高,想必已有不少人染病而后相继死去,外头应该也全乱成一团,万一拆了大门有不法之徒想闯进王府,那该怎么办。”
“我一个人当然没办法,但与京城里其他医馆的大夫连手,将预防之法传遍京城,将染病之人隔离开来,疫病防制本就该打铁趁热,若再拖下去只会越来越严重,到时传到皇宫之中,王爷也染了病那该如何。”
最后那些话是楚时依故意吓陈福他们才说的。
她虽没证据,却直觉疫病最先是从皇宫里流传出来的。
如今她已将染病奴仆都医治好了,却迟迟不见陆承宇回来,可见皇宫内的疫病并没有控制下来,她再也等不下去了。
今天就算是陈福他们拦着,她也要想办法出府。
陈福与苏嬷嬷听得冷汗都流了下来。
就在几人与大门前争执不休之时,被封死的王府大门被人从外用力扣响。
“陈福,给本王开门。”
那人嗓音清冷低沉,话里带着明显的烦躁之意。
几人齐齐一愣,陈福最先回过神来,激动的指挥起候在一旁的小厮们:“快快快,那的确是王爷的声音,快把门给拆封!”
苏嬷嬷一个激灵,马上就进府找来更多小厮来拆门。
大门处登时热闹不已。
楚时依凝重数日的面色在听见陆承宇的声音后,终于染上一丝笑意,连日来紧绷的神经也终于放松下来。
她闭了闭眼,打算往后退开腾出位置更方便让小厮们拆封大门,连日紧绷的情绪却因为突如其来的松懈,导致她才挪了一步便腿脚一软。
“王妃──”一旁敛秋惊慌失措的伸手扶了上去。
然而她的手还没碰到,楚时依便被一道朱红身影揽入怀中。
落人熟悉的怀抱,楚时依心尖蓦然狠狠一颤。
她呆呆的看着因为等不及而不顾自己矜贵身分,翻墙入府的俊美王爷。
陆承宇见她一脸呆愣,心中一疼,低头轻吻她的发丝,嘶哑的嗓音里带着浓浓的不舍与思念:“本王回来晚了。”
见到陆承宇,连日来被楚时依藏于心中深处的委屈与害怕,再也压抑不住,一下子全都涌了上来。
楚时依脸上还戴着面罩,清透干净的眸子蒙上一层薄薄水雾,一双杏眸湿|漉|漉的。
小姑娘白皙柔荑攀抱住男人的脖颈,又哭又笑的扑入他的怀中,仿佛受到极大委屈般。
然而除了委屈之外,小姑娘精致漂亮的小脸上,还有更多难以言喻、失而复得的喜悦笑容。
陆承宇回来了。
太好了。
他终于平安无事的回来了。
☆、缱绻
七十一、
陆承宇抱着她的手臂还微微发着颤, 双目发红,额间青筋隐隐暴起。
尽管神情与平时无异, 心中各种思绪却早已翻腾不休。
他被困在宫中的这几日并不比楚时依好受到哪去, 甚至可说比她更加的担忧与痛苦。
他本就离不开楚时依,只要她不在自己的视线之内便会无比难受, 抓心挠肝的想见她。
若不是有陆承晏对她虎视耽耽,必需将其除之, 他甚至不想上朝就只想整日与她腻在一块。
两人没有待在大门前太久, 陆承宇简单的与陈福吩咐了些事,很快就将楚时依抱进王府里。
楚时依一路上都紧紧攀抱住他的脖子。
“你有没有染病?皇宫中究竟发生何事?你放我下来, 我给你诊诊脉, 我不放心。”她嘴里说个不停, 担心与不安皆溢与言表。
“没有, 宫中之事待会儿定跟你说。”
陆承宇身姿挺拔,健步如飞,宽肩窄腰的身材, 肉眼看上去似是消瘦不少。
俊美绝伦的脸庞带着明显的疲态,显然这几天他过得并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