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名字给去了。
毕竟,婵儿已不是不谙世事的闺阁小姐,她如今是王妃,她的决断有时候连阮芳舒也要好好听着的。
秦婵抿了口茶,指着“将军府裴三小姐裴飞兰”这列字说道:“不知这位裴三小姐人品性子如何,娘可打听过了?”
阮芳舒笑眯眯道:“打听过了,人说她是性如烈火的将门虎女,人品不错,常有救死扶伤之举。”
秦婵知道,这个裴府的裴老将军曾在王爷手下做事,同在边关御敌,今年随王爷一起回京的。
秦婵点点头,又来回瞧了那几个名字,不知如何取舍,扶着额头道:“哥哥的婚姻大事,女儿怕是做不得主,不知哥哥可有属意之人?若挑了他不中意的,或是与他不对盘的,岂不叫他受了委屈?”
阮芳舒叹了口气:“这浑小子,往常愣是说不娶妻,如今忽然转了性,又说娶谁都成,真真气死个人。”
秦婵也猜不透她这哥哥的心思,既然他没什么话说,那便只好来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了。
笺纸上,除了冰真不合适,与母亲商议着又剃了两个女子姓名,最后仍剩了三家。
“依女儿瞧着,这位裴三小姐的人品家世最配哥哥,不过哥哥是个温柔性子,有什么主意都闷在心里,裴家小姐火辣性格,似是不大合得来。”
“罢了罢了。”阮芳舒将笺纸收回去:“事儿倒不急于一时,慢慢商量着办就是,娘回去与你父亲再斟酌。”
院儿里忽然传来秦妍的细小啼哭声,秦婵忙问外头怎么了,嬷嬷进屋说姐儿方才跑得欢快,没站稳摔趴了,磕红了鼻子。
青桃带着秦征蹲在门前堆雪人,远远就瞧见王爷朝这边走。
王爷身穿盔甲,玄色大氅随风轻扬,足蹬马靴腰悬佩剑,一看便知是带兵出城操练后回来的。
秦征看到霍深腰间的宝剑,双目立时亮了许多,随着青桃往门边站迎时,眼神流出满满的羡慕之意。
霍深走到门边顿了顿步子,未待青桃说什么,便认出这小男孩是秦征。霍深拍拍他的脑袋,才继续往里走。
秦妍正趴在嬷嬷怀里弱声儿哭,猛然瞧见霍深,见他的氅衣上铺满层叠的黑色羽毛,秦妍显出好奇,瞪大了眼珠儿盯着瞧,又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挣扎往霍深方向探身,小奶音念叨着要摸“毛毛”。
抱着秦妍的嬷嬷无奈陪笑:“王爷,您看这……”
霍深微一点头,说无妨,就将秦妍抱了过去。
秦妍把摔疼鼻子的事彻底忘了,摸着珍贵的黑鹳羽毛制成的氅衣,咯咯笑个不停。
秦婵出屋去,看见霍深眉目柔和地抱着妍姐儿,稍怔了怔神,心头泛起一阵暖意,没想到王爷会有耐心哄小孩子。
阮芳舒念了句佛,连忙把秦妍抱回来,对于这位王爷女婿,她总是心存几分敬畏。
“王爷莫怪,都是小孩子不懂事。”
秦妍离了霍深,咧嘴要哭,阮芳舒连忙给嬷嬷使眼色,嬷嬷便取了秦妍先前舔的糖葫芦,在她眼前逗着晃,秦妍渐渐被吸引住,不再闹着要去摸“毛毛”。
霍深一回来,阮芳舒不敢再留,怕搅扰了霍深令他不喜,也会给女儿添麻烦。
秦婵留她再多坐一会儿,阮芳舒也是不肯的,嘴上说着收拾年货去,脚步不停,匆匆坐上回府的马车。
霍深与秦婵一同送她离开。
送走了人,霍深将外氅脱下,秦婵在他身后解盔甲。
“王爷,今儿是十五,可要沐浴熏香?”
霍深点头。
秦婵理好他的衣襟说道:“沉香阁已备好热水和香料,王爷,咱们这就过去罢。”
☆、第四十一章
沉香阁里有个见方的浴池, 浴池四周皆有藕荷轻纱坠下,自外边往里看, 只能模糊看见绰绰人影, 门的方向还有一道嵌贝花卉云母屏风阻隔, 奴才们都在屏风的另一端忙碌。
温热的池水氤氲出满室水汽, 霍深贴着池壁坐下, 结实白皙的胸膛上凝出些细小水珠。
他的头发松散披在肩前,发尾伸进水中, 与精瘦遒劲的腰身粘粘在一起。池水中倾倒了几桶牛乳,水波泛着奶白色。
哗啦啦一阵水声响起,秦婵裸着一对酥肩与浅凹锁骨, 缓慢移到霍深身边去,锁骨中噙着的两汪水渍随之轻轻晃动,从水面时不时探出的脊背湿滑秀美,纤弱挺直。
她将大毛巾浸在池水中, 又捞上来拧了拧,叠成个小块儿, 沿着霍深的颈窝向下, 一处一处慢慢擦拭。
霍深唇角微挑, 两臂撑开搭在池壁上, 眼皮半垂, 目光却追着秦婵,饶有兴致地看她服侍自己沐浴。
秦婵与霍深离得极近,彼此可闻交叠的呼吸声, 王爷的鼻息微凉,尽数洒在她倾斜修长的脖颈上。
霍深的耳际被热气蒸染上浅红,自他的视角看去,秦婵双颊如粉霞,肩颈似白玉,轻颤的睫毛借着暗光在眼底打出两片阴影,鼻梁挺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