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是我们王妃。”守门的婆子对邰潇潇道。
邰潇潇的表情滞了一瞬,心思却早就汹涌翻腾起来,久久难以接受。
表哥他,他怎么会娶妻?
秦婵见她似是拘谨,且主仆两个面色疲惫,像是累着了,便主动问:“这位姑娘,你说你是王爷的表妹,是么?”
“啊,是。”邰潇潇勉强压下惊疑,让铃心把包袱里可证明出身的书信取出。
“我叫邰潇潇,正是王爷的表妹,因家中生了变故,不得已前来投奔的。”
秦婵想了想,只知道晴贵妃的亲哥哥乃是辅国公赵振,却并不知晴贵妃还有个妹妹。
她启信来看,原来眼前这位名叫邰潇潇的姑娘,乃是晴贵妃庶妹之女,早年间嫁到了应天府姓邰的富商家里去,仅生了邰潇潇,现已亡故。
邰家的生意经营不善,一朝落魄变卖家产,邰潇潇度日艰辛,实在无法,便进京来投奔王爷。
秦婵点点头,原来是这样。
“邰姑娘进来坐吧。”秦婵让她们进来,看出她们的饥肠辘辘,顺便安排了一顿丰盛饭菜。
王府内里,大院套着小院,回廊抄手众多,朱墙黄瓦,仆从如云,处处显出主人的尊贵身份,比起邰家粉墙黛瓦临水而建的江南建筑,闵王府更重威严。
铃心好奇地左看右看,她是南方人,从未见过这样的景致,而邰潇潇则紧盯秦婵的背影,心里响着一声又一声的“不可能、不可能”。
秦婵让她们慢慢吃着,不着急,说王爷就要回来了,倒时候皆由他做主。
铃心实在饿狠了,不管不顾地一通猛吃,而邰潇潇为了能在闵王跟前看着纤瘦些,只吃五分饱就停筷。
霍深刚迈进府里,青桃便把他请去正厅里见邰潇潇,且在路上说明了情况。
他微微皱眉,跟着青桃过去。
秦婵陪邰潇潇等候多时了,两人说了一阵话,邰潇潇得知她是王爷亲自下聘娶的,心头的愕然更盛。
表哥不是那样的人,这里头一定出了什么差错。她想。
霍深进门,带进屋里一股压人的气势,邰潇潇心头一跳,立马站起来,目光灼灼地看着霍深,甜甜喊了一声表哥。
秦婵以为两人应当熟捻,不料霍深却道:“我不认得你。”
“……”
空气突然安静,邰潇潇的笑容僵在脸上,尴尬得无地自容。
“表哥忘了?表哥在应天府行宫时,咱们还见过面呢……”
邰潇潇好不容易重新开口,声音却越来越弱,只因霍深根本没往她这边看,而是径直朝秦婵走了过去,拉着她嘘寒问暖。
秦婵倒是注意到了邰潇潇的处境,把话头往她身上引:“王爷,邰姑娘不远万里前来投奔您,甚是劳苦,妾身要不要收拾出个院子来,让邰姑娘住着?”
霍深漫不经心地道:“随便吧。”
“青桃,快带着人把抚星院给收拾出来,供邰姑娘住。”
虽然王爷不在意邰姑娘,但她作为王妃,理应尽职尽责料理家事,王爷的远亲既然来投奔,她就应该安置妥当才是。
邰潇潇被晾在一边,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半句话都说不上,存在感全无,真真快要憋屈死她了。
直到霍深离开,邰潇潇都再没和他说上过话。
秦婵少不得让她放宽心:“王爷就是这样的性子,但他没有恶意,邰姑娘,你只管安心住在这儿就是。”
被给了台阶下,邰潇潇的脸色转好一些,“是呀,表哥从小就是这样,闷闷的,不爱与人说话,我是知道他的。”
她面对秦婵时不卑不亢,从容不迫,而一旦提起霍深,整个人立马显出别样的生机。
“表嫂。”邰潇潇不再胡思乱想,亲昵地挽上她的胳膊,问道:“表嫂与表哥成亲快一年,怀孕了不曾?”
秦婵心中感慨,怀孕这件事,谁都替她着急,都甭说爹娘,就连初来王府的表姑娘都赶紧打听,就知道有孕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是件多要紧的事了。
王爷说现在不是她怀孕的好时机,她也同意了,这是她和王爷的事,不需要告诉别人太多内情。
“尚未怀过。”秦婵含着浅笑摇头。
邰潇潇的眼神闪了闪,慌乱的心一下子安定了不少。
想着秦婵唯有身份风光,当朝丞相之嫡女,王爷娶她也算登对,只是得不到表哥真正的宠爱。
怀不上孩子就是最好的证据。
“表嫂莫要叫我邰姑娘了,听着生分,就叫我潇潇吧。”
“好。”秦婵不拘这些,对人素来亲切。
青桃回来说院子已收拾好,表小姐可以过去住了,秦婵便亲自领她过去,看看有什么缺的少的,都吩咐着置办了就是。
抚星院乃是坐落在王府东边大片空闲院落中的一个,不大不小,离后院挺近,正好供邰潇潇这样有些亲戚关系的女子来住。
秦婵见东西一应俱全,便让邰潇潇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