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一个男人住的地方,怎么想都有些不对。
洛御米带着她轻飘飘落在屋顶上,因为知道毒医的地方诡异,还特地加了层灵力护体顺带隔绝气息。
方棠给他比了个大拇指,然后如同武侠上那样,找了个角落慢慢揭开房瓦,偷窥着屋内的情况。
他们的角度可以算是极好的,从上往下看去,恰好能看到屋内两人的侧脸。
毒医坐着,白月影站着。
坐姿端正的毒医手中还拿着本古书,静静研读。似乎根本没发现白月影的到来。不过白月影是正经敲门后进来的,所以他不可能不知道。
房里的两个人安静了有一分钟,等毒医看完手头的一页书又翻了一页后,方棠才听见了他的声音。
一如白天带这些压抑阴沉的感觉,又多了些沙哑:“你来做什么。”
白月影先给他已经空了的茶杯里续了杯茶,看他喝了,才缓缓道:“我来再取一些药。”
方棠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药,却自然而然的想起之前看到她给踏血用的那一瓶。
那实在是一瓶神奇的伤药,至少踏血这么重的伤,涂上药没多久就好了大半。原来是从毒医这儿拿的。毒医名传天下,倒也肯定是名不虚传了。方棠这么想着,就看她才夸了名不虚传的毒医脸色瞬间沉下来。
“你上一瓶拿了才多久,当这药是想有就有的吗。”毒医把手中的书放下,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黑着脸站起来,“那瓶药呢。今天涂了没。”
白月影犹豫了一下:“还没。有个朋友受了伤,便给他先用了。”说完顿了一下有些小心翼翼的问,“其实挺难受的才想着过来一趟,药已经没了吗?”
“白、月、影。”毒医一字一句的叫她的名字,有些咬牙切齿的道,“有时候我真想切开你的脑壳看看,里面装的都是什么稻草。”
白月影受了什么伤?那又是有多难得的药?方棠一边听着,一边思考。
下边两个人的对话还在继续。
“毒医哥哥。”大概是自知理亏,白月影微微垂下头卖乖,“我错了。”
“你每次都只会说知道错了,怎么就不知道改呢。”毒医瞪着眼,虽是这么说,却也转身去药柜里拿了药。
“改不了。”白月影看着灯下自己的影子,轻声道,“一辈子就这样过来了,怎么改呢。”
“什么就一辈子。”毒医突然冷声喝道,“年纪轻轻的小丫头片子,别说胡话。”
他此时手上已经拿了一瓶药,方棠仔细看去,确定和今天看到白月影给踏血用的应该是同一个瓶子。
所以,白月影说的朋友,应该就是踏血没错了。
和一只狗做朋友……白月影到底知不知道踏血的秘密。方棠愈发迷茫了。
“这是最后一瓶,你再敢乱用,我可得告诉你父皇不让你乱见什么朋友了。”毒医将药瓶和一块拿的其他东西都在桌上放好,然后拿起药瓶打开上面的玉塞,还不忘警告面前的摇光公主,“你自己的身体,别让我们担心。”
白月影点头,却没说好还是不好。
毒医知道她听进去了,他也从来是说到做到的人,绝不是吓唬她什么。所以不再提之前的话题,便用工具挑出一些药膏,边伸手去碰白月影的面纱。
白月影像是下意识的往后躲了一下,就被毒医瞪了一眼,只好委屈巴巴的凑近去。
“别乱动,给你上药。”这句话算是毒医所有话中较为温柔的一句了,却还是带着些干巴巴的凶狠。
说完,他便伸手够那张遮住白月影下半张脸的面纱。
同时看着这一切的方棠也有些紧张,她隐约想到白月影所谓的伤,也许是在她的下半张脸上,不然毒医怎么会说给她上药的话,但方棠也十分紧张的等着毒医的动作。
白月影只露半张脸便足以让人惊为天人,她被遮掩住的下半张脸到底是如何倾国倾城。方棠迫不及待的想知道答案。
往往在这种时候,关键人物的动作仿佛被打了慢动作。
毒医取下面纱的动作很慢,动作轻柔中带着些许珍惜。白月影那双极有灵气的眼睛早已闭上,然而随着毒医的动作。旁观的方棠也渐渐屏息起来,随后却是被自己看到的东西吓到一般,深深的倒吸了口凉气。
摇光的夜有些寒冷,被一口吸进肺里的空气也带着过度冰凉。然而方棠却没心思注意这些,她的所有注意力都被放到了屋内白月影露出来的那半张脸身上。
那是怎样的半张脸呢?如她所想的难以言述,却又是完全的背道而驰。
没人会想到,如仙女般亭亭玉立的白月影一直被遮掩的下半张脸,竟是如此模样。
随着面纱被取下,方棠也就自然而然的看到了那一张脸。
那张,坑坑洼洼,如同火山岩熔烫出来的岩壁一般,能让人看了便作呕的脸。
甚至连她的嘴,都是一上一下被分成好几短随意撤拉着的样子,没了形状。
然而就是这么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