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厚了,日子就要开始难过了,那时候怎么窝着都好呢。”
迎春寻了个更舒适的姿势窝在榻上,含笑“嗯”了声。
绣橘叹笑一声:“姑娘勤快的时候大半个府都走得,倦懒的时候床都不肯下了。”
探春也不恼,笑了一笑,就说:“今日天气冷,早上一大早去吃饭怕会冷着,各自吃饭又担忧路途上饭菜就凉了,老太太因吩咐今天吃蒸饺。”
迎春笑问:“这都是老太太的吩咐,还是你自个儿想的?”
探春有些不好意思:“吩咐是老太太下的,其余是自己想的。”顿了顿,“可有什么差池?”
迎春点点头:“只是老太太想吃一回饺子而已。”
探春的神情似有不信。迎春见着心道,日后进了大观园,冬日时他们的饭菜也都是厨房送,可没至于日日吃蒸饺呢。
探春再低头想了想,索性撇过这一点,笑眯着眼,掀开了蒸笼盖。蒸饺的清香和些微的竹编蒸笼香气顿时弥散满屋。探春朝迎春招手:“起来吃饭。”
迎春的肚子十分不争气,“咕噜”了一声。
“知道啦!这就起来。”
探春带一直没说话,沉凝神色的惜春避到隔间,片刻后,穿戴整齐的迎春就出来了,还点头朝司棋笑了笑,她已经备好了洗漱的温水,旁边还备着开水壶,见凉了就加一点。
还算贴心,日后想办法解决她和她表亲的私通问题吧。
探春惜春回到屋的正中位子,和迎春各自寻了位子坐。探春的乳母适时提了两桶蒸笼过来,端到桌子上,再摆好酱醋碟子。蒸笼热气升腾,一时整个屋都白雾缭绕。
迎春意识到了什么:“原来你们也还没吃早饭。”
众人笑了一阵,举筷调味。
吃到一半,探春见着渐散的水雾,喟叹一声:“想吃火锅了……”说着又摇头,“老太太不爱食辣,鲜锅也无甚趣味。”
迎春听了只笑,慢慢吃着蒸饺。
蒸饺左不过那味,不过不腻不腥,入口清香,温度适宜,佐以酱醋,吃着也算舒心。
渐渐三人都吃得七分饱了,搁筷。
惜春漱了口,等茶水上的时候,才开口说了她的第一句话:“你们昨日晚上听见什么动静了没有?”探春摇头,她昨晚一夜安眠。惜春就看迎春,迎春也摇头,只道:“听见了雪压树枝的声音。”
惜春道:“那应是我听错了,入画和香菱也都说未曾听到。”
迎春探春都生了好奇,追问之下,惜春都只摇头叹笑道:“是我听错了,我们内宅,哪会听见有人被打的声音呢?”
迎春的心一跳,面上很快掩住。探春已经在猜想:“怕是二门的婆子打野猫的声音吧。”
惜春迟疑着点点头。
可当天下午,一个震撼的消息就传遍了荣宁二府。
贾蓉得了急病,病得很重。尤氏和秦氏听了也都有了心病,一时无法理事,现已请了小王氏去帮着理事。
“听说珍大爷拄杖站在蓉哥儿的房门口,紧张得不得了呢!”“肯定的,老爷也就蓉哥儿这一个儿子,他不紧张这个儿子还紧张谁?”“但我听说,蓉哥儿身上的不像是病,倒像是被打的……”
这是碎嘴的粗使仆从带着纯粹的八卦心态说出来的话。
迎春听到的时候是在去偏院的路上,她本做寻常日子,去见邢夫人的。
“你们哪来的胆子,在姑娘面前嚼舌?还不给我滚下去!”司棋暴怒。
两个婆子连滚带爬地请安,之后迅速溜掉。
看她们的眼神,必定是要寻个角落继续聊的。
司棋无声地叹一口气,和没什么表态的迎春继续走去。
她们挑的时间是午休之后。此时温度稍有回暖,一路融雪化水,滴滴答答声四起。
司棋听着心中烦闷,不免多说几句:“哪里就可能是被打?珍大爷好端端的打自己儿子作甚?那群人只会胡扯!”
迎春摇摇头没说话,司棋也知趣不再提。
偏邢夫人那也提起贾蓉的事来。她特特屏退众多奴仆,捧了迎春的手,小心地和她说:“贾蓉的病我去看了,不像是生病,像是被打的。只是宁府那咬死说是病,里头一定有古怪。”
迎春心想,这和她们又有什么关系?
邢夫人失望地摇摇头:“宁荣二府同在一族,目下五服都没出,得个会把自己儿子打残的亲戚,实在是……”
迎春:“……”
迎春木了。她依稀记得,昨天晚上贾蓉是被凤姐儿骗出门的?怎么又成贾珍了?
邢夫人见她女儿的神情,以为她是被“贾珍的无故发疯”给吓到了,忙补充说:“我早瞧着他们就不像是一对正经父子。哪有父亲会对儿子喊打喊杀,动辄打骂的?”
觑着迎春略有动容的神情,邢夫人继续道:“其实蓉小哥被珍爷打骂也不是一回了,以前还听说他们争过戏子,珍爷为此寻个理由就请家法,把贾蓉打的上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