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那个完全当一门极高的技术活与职业来做, 一回了家里来,面对这小锅小灶,几只不起眼的杯碟碗盏,就往往升起一种“杀鸡焉用牛刀”的心情, 觉得根本不值得自己出手。所以古志诚就是那种一回到家里来就绝对远庖厨的君子。
一个下午都是古志贤和古妈以及不久之后就要成为他家新媳妇的那个女孩在忙活。
既然没有大厨出手,这样一顿寻常的年夜饭也就奢华不到哪里去,但不丰不俭,恰到好处。
吃完了饭,还一起看了会儿春晚,到了十一点多,古志贤和郭竞寒就说要走了。
他俩回到住处后,郭竞寒就跟古志贤说起他未来的弟妹,说她今天就像一只会发抖的小鹌鹑一样在房子里忙来忙去的。古志贤说他怎么说话呢,每回一形容起人来都胡乱形容,说他未来弟妹像一只会发抖的小鹌鹑,说伟仔是“那个不男不女的伟仔”。
郭竞寒跟他说:“你别说我乱说。我看你到时候见了我爸妈,估计比她还不如呢,她像只会发抖的小鹌鹑,你到时候说不定就有如萧萧落木,从头抖到尾。”古志贤瞥他一眼,还非要嘴硬:“见就见,我又没做什么错事,我为什么要怕见。”还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而事实上是,在三月下旬文强与斯曼的婚宴上,古志贤本来是心中一直擂鼓的,因为知道他们家真地会和郭竞寒他们家并在一桌上,而郭竞寒的爸妈也要来。可是真坐到了一桌上去之后,竟从他爸妈眼中看到了一种对他“心存感激”的神情他也不确定是不是他自己眼花看错了。古志贤先是莫名其妙了一会儿,后来就不禁猜想,这一对父母的儿子郭竞寒想必有一段相当、十分荒唐的过往,以令到这对父母只要见到儿子能安定下来,都根本不会在意他们儿子的对象是男是女。
古志贤心中除了想到这样一个可能性之外,就实在想不出还能有什么其他的原因了。也是啊,想来这郭爸郭妈一定是十分着紧他们的这一间影视公司的,实在是怕自己儿子搅和出什么摆也摆不平的公关危机,比方说他是同性恋还不算,还要惹上滥交这一类的丑闻,他们一定是怕搞出这种公关危机颓坏了公司长久以来建立的好声名与公益形象,怕到时候那些丑闻就连自家公司里那个偌大的公关部都摆不平,还非得请外面专门的公关公司去化解危机。
古志贤是想着一定是出于这样的原因,郭爸郭妈才会这样轻易地依允了儿子和一个男人在一起的这件事。不然他也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别的原因,肯定就是因为他们儿子狂悖轻慢的性格,加之当年过过相当长一段时间的荒唐日子,带给了他们十分大的苦恼,知道管也是管不住的,能到了如今这个时候,总算是能稳定下来了,那不管对象是男又或是女,定下来就好,总比继续滥交,也不知道惹不惹病来得好。
古志贤想着这些事情,想了一会儿又迂绕到郭竞寒肯定以前送他以前那些情人房子就是为了让他们闭嘴,省得弄出一些化解不了的公关危机。他心里有一点点不舒服,倒不是说他喜欢翻旧账他基本上是一个根本不翻旧账的人,不是说他人比较好才不翻,而是一般只要像个男人的男人都不大爱翻旧账,只是有时候不经意间想起来时,是有点郁塞在胸口的。有时候想想,他也不知道是不是该算自己命大,这人渣碰上自己的时候,不是带病的。
但他也没可能将这些情绪表现出来叫同在一张饭桌上的人看出来,所以他想到胸口有点堵的时候就停住不想了,强令自己转去想点别的,又或是应酬桌上的其他人。
这一桌上有郭爸郭妈、郭家大姐和她老公小孩、郭竞寒、古爸古妈、古志贤、古志贤的弟弟和弟妹。郭家三弟因为还不在加贺供职,与公司要人关文强属于毫不相关的人,所以没来。
古志贤在应酬之后空闲下来的时候,偶尔会看看他爸妈与郭竞寒他爸妈说笑着的脸。有时候他就觉得他不是很看得懂他自己的父母,因为从来没见过他们的这一面,也不知这一面是不是他们本来就有的,只是说以前与他们单独处在一起的时候,他们的“这张嘴脸”是从来没让他见到过的。古志贤在与自己父母处在一起时,多数时候属于经常被老古板着脸骂到抱头鼠窜型的。
可是在这个婚宴桌上,他却见到自己父母的一副标准的“小人物嘴脸”,就有点像是那种自己儿子攀上了高枝,而他们也名正言顺地沾一份光,与“高枝”上的人物也可以“沾亲带故”起来了,颇有一种光明正大且名正高顺的感觉。虽说在跟郭竞寒父母说话时,是一脸媚笑,满口谀言在古志贤看来是这样的,可是那媚笑与谀言又带了几分自然,所以双方父母方可维持这种简直是愉悦的气氛、四个人一路说说笑笑了许久,也不见有冷场的时候。
古志贤是真没见过自己父母的这样一副嘴脸过。
十足的小人物模样。让他想到了一些曾在书中见过的市井小民,平时一贯秉持端正持重的做人处世作风,并且也是这样地要求子女儿孙正派,可是一旦自己子女傍到了有权势或是财势的旺族,就极容易思想被“腐化”,管自己子女是去做人家小三还是做人家的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