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做的鸡腿,好吃吗?”
江楚阔点点头,想了想,又摇了摇头。
“爹爹身上这衣裳,看着也还行吧。给你挑选同款的,可喜欢?”
江楚阔不点头也不摇头,可眼神替他作了肯定回答。
“可爹爹以前对你,不好吧?”
江楚阔这下低了头,连眼神也不露给费云生。
“以后爹对你好。”
江楚阔猛然抬起头,似觉自己动作太大,不好意思又低了一点。
费云生正看着他:“还有,老子给儿子吃好喝好穿好本来就是天经地义。以后跟着爹爹离开江府,还有更多好东西等着你!”
再大的震惊也比不过听到后一句,江楚阔眼睛睁圆:“爹,您要带孩儿离开江府?!”
“你真下定决心要离开我江府?!”
半个时辰后,江晚仪在书房问出了同样的话。
江晚仪背过身,一拂袖:“你决意想走,我不拦你。可澜若和楚阔,毕竟也是我江家的子嗣,怎能和你一起离开?”
刚哄下江楚阔睡着,费云生就来了书房。上午庄鹤卿回来后,和江晚仪表明过他的真心,费云生这次前来,是想要和江晚仪认真商讨详情。
她对他果然是毫无情意可言。费云生的唇翕动了下,送给自己一枚嘲讽的笑容。
“十二年,十二年了。”
距当年,御花园惊鸿一瞥,他对她,一见倾心,十二年过去了。
“你从来没有,正眼看过我一次。我也从来不知道自己这张脸,这么不招人喜欢。让你每次看我,都掩饰不住厌恶和嫌弃。我努力将自己打扮成他的模样,每个人都笑我丑陋,可我希望的不过是,你能够多看我一眼。”
费云生的口吻云淡风轻,江晚仪陷入沉默。
“我想不明白,我的出身,我的样貌有哪里比不上庄鹤卿?母上逐我出家门,我义无反顾;京中皆将我做笑谈,我毫不在乎。我放弃了我所有的尊严,换来一个真理。”
“千万,不要对不爱你的人,一厢情愿。”
好久没和他心平气和地共处一室。江晚仪这才发现,十二年前那个惊艳绝绝的小少年,今朝已消瘦如此。
尤还记得,见他第一面。当日他也是一袭红衣,乌羽冠,金腰带,在一众世家贵公子里出类拔萃。
当时刑部尚书之子凭借身份欺压不知名小吏之子,那个红衣少年站出来,抬高下巴:“德行!真有种,和本公子猎场上一见!”
哪有人敢惹他?他家族势力深厚,亲三姊更是陛下宠臣,深得恩宠。
她记得费云生,嚣张、善良,还好看得不像话。因而才会注意到他,和他掉下去的那块玉佩。
可他们终究是孽缘一段。
她与鹤卿,幼时相识,三四岁时一同启蒙识字,长至七八岁又同学骑射,人生大半时间,都与彼此共度。她还同他许下誓言,此生不相负。
费云生对她再好,她也不能背弃自己和鹤卿的承诺啊。
“成历八年冬,我来江府的第二年,那是本朝有史以来最寒冷的一个冬天,北方受了雪灾,陛下命你动身前去主事赈灾、平复灾祸。结果你去第一天就病倒了,消息传回来,我当天整顿好行李,带着亲随就去了。”
“期间,途径三州十二驿站,我只在中途歇了两晚。终是快马加鞭,来到你身边。”
“我见到你,虽是倦容,精神仍在,高兴极了。哪怕你训斥我不该来,也不觉生气。物资不足,你把我带给你的东西,全分发下去。到了晚上,自己盖一层薄被挨冻,我知道后,把自己带的一床厚被,给了你。”
提起旧事,江晚仪一时恍惚,具体情境如何想不起来,只想起了他来的第二日莫名也生了病,那时不知缘由,她气得说他来是添乱,却不知还有这样一桩事。
“费云生……”
“侍身在。”
“……是我负了你的情意。”即便冷情如她,也不得不承认这一点,她对费云生有所愧对。
费云生敛眸,分明笑着,却让人觉得他孤独萧瑟:“妻主不曾负我,是我多情,而已。”
气息一时不稳,呼吸变得急促,连江晚仪自己也莫名。
她对费云生没有产生过男女之间的情意,可今日费云生这般轻声细语同她推心置腹,她心中竟生出些许感动。
江晚仪转过身,不想面对此时的费云生。
待情绪平复后,她说:“我可以给你写下和离书,往后我们各自安好。你若有需要帮助的地方,亦可求助江府。可澜若和楚阔不能和你走,一是你往后再嫁,他们跟着你诸多不便;再则你一人带着两孩子,难以兼顾;何况,他们也不一定会答应。”
她还是不答应让他带孩子们走。
费云生没有直接回答:“丞相,可还记得成历八年十一月廿四那天?”
怎么又聊回雪灾赈灾之事了?那天,不是费云生找到她的日子吗?
见江晚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