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的长处是有武功。”
老者似已年过半百,带来的少年像是他的孙子。这婆孙俩明明四肢健全,也不知为何在他们武馆一住就是一个多月。而且每日清晨婆孙俩都会早起,然后少年在老者的监督下练一个时辰的基本功,再打一个时辰的拳,再练练别的功夫。
武馆接受的大多是老弱,还有个别是走丢或被遗弃的孩子。老者为了报答武馆,便带着他们一起日日健身,大家勤于锻炼之后,身子骨自然也跟着硬朗了起来,身子骨一硬朗,自然就更能吃饭了……
这就是引起白泽看账簿看到仰天长叹的原因。
费云生只觉得稀奇,五十多岁的人了,身康体健,还能有这份精神,还有……他带着孙子的话,何必住进他们武馆?他们武馆养病弱,可不养有手有脚的懒人。
挑了挑眉头,费云生差老管家去问问这位老者是否方便与他聊聊天。
后院的演练声停了下来,不久后,一名精神矍铄的老人走了进来,她两鬓乌青,笑容满面,完全不似五十多岁的人。而在这个时代,大多数人的寿命不过六七十。
费云生与其素未谋面,可老人上上下下打量他,似是认识他的模样,不住点头:“像,实在是太像了。”
像谁?
老者感叹道:“费小郎君,你生得真像你娘亲。”
费云生的眉头蹙起:“我娘亲?您认识我娘?敢问您的身份是?”
老者笑笑:“老朽姓段,多年前曾与你娘亲共事过,只是后来……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再热闹的宴会亦有散场之时。老朽辞官后在外云游多年,近日方才回京城。”
费云生不由得恭敬许多:“您……可是娘亲口中的段老将军?”
老一辈的事,他幼时在府中偶有耳闻。三十多年前,先女皇武曜入主天玑城,他娘亲身为越朝臣子,为保城中百姓安宁,选择归降新主。此后在新旧朝的对立中,站对了队伍,和段汝嫣将军支持当时的丞相费澈大刀阔斧改革。
不过新政完成之后,宰相辞官,将军退隐,只剩费府在朝堂的洪流激进中存活下来。
“那些不过是虚名,老朽现在只是普通人而已。这次回京,一是想探望怀念一下故旧,二是带回了先皇子嗣,想必女皇陛下也想见见自己的亲胞弟。”
“之所在选择住在这里,是听说此处是费相最后现身之地,故而带着皇子殿下冒昧了,希望没给费小郎君带来困扰。”
第六卷第九章
心底的困惑太多, 堵在心口, 反而不知道先问哪个是好。费云生虽是张狂的性子, 但涉及到皇家秘闻也心知自己最好不要多嘴。
何况, 段汝嫣老将军所说的大部分都与真正的费云生无关。
何必多话?
段汝嫣老将军没将话头延伸下去,两人彼此客套了一番,一起来到后院。院落修得空旷,墙角有生命力顽强的小草冒出头来,迎风招摇。院中十几个人分开固定距离, 正在集体练拳。
跟来的澜若此刻正在和一个看似十七八岁的少年猜拳。
那个少年着青衫, 竹簪束发为髻, 面容清秀, 看上去文弱秀气, 气质温良如玉。面对澜若这个小赖皮只无奈浅笑, 好脾气的模样和她兄长楚阔有些相近。
快十岁大的澜若比少年矮许多, 她仰起头,凤眸里闪着狡黠的光芒:“可说好了, 我再赢你一次, 你就来我家玩,把你这套招式教给我兄长!”
可惜没得逞, 她输了。
少年唇角微扬, “我赢了。小妹妹, 不如我邀请你来我家玩,顺便将这套拳法教给你,如何?”
澜若的乌黑眼珠转呀转, 经过一番权衡,她叹气:“好吧,我江澜若向来是愿赌服输的!我学就我学,学了以后由我护着兄长也没什么不好。只是,你可要信守承诺,你什么时候能邀请我去你家啊?”
少年的声音里流淌出轻快来:“很快的。”
少年说很快,确实是很快。段汝嫣和他次日辞别了武馆,不出两日,满京城都知道了段老将军回京,女皇陛下的亲生胞弟武策经名医医治休养好身体,也已回宫的消息。
先女皇一心勤政,后宫只立了一位凤君,后来无论朝中大臣如何进奏恳求先女皇充盈后宫,武曜皆未应允。这位凤君与武曜非常恩爱,两人只生了一对龙凤胎,即武羡与武策这对姐弟。
姐弟二人虽是一胞所出,但武羡身体强健,武策却先天不足,体弱多病。当武策五周岁满时,便被先女皇送出了帝京,一边寻求名医治疗,一边找回老将段汝嫣教其武功,锻炼其身体。
后来先皇武曜于十年前寿终正寝,驾崩后次月凤君也撒手人寰,八岁的武羡继承了女皇帝位,如今距那时也已过去了十年。
多年不见胞弟,女皇自是想念得很,接回阿弟武策后又激动又兴奋,文武官员连带着好几天上朝都能见着这位平日里严肃得很,总板着脸的年轻陛下的笑颜。
而费云生也在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