缝铺面众人惊呆了,全没想到一个看似瘦弱,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姑娘家,居然能将一个个头近一米八,体重约一百六的大男人,直接一脚踹飞出去!
待众人反应过来,五十个大兵把池槿秋围成一圈,手中的长/枪齐刷刷对准她,一个长官模样的军官走过来,横眉怒目道:“这是哪来的乡下野丫头?!敢对我们204团的大兵出手,你活腻歪了!”
“长官见谅,我们是鹿儿庄池家的。”池大太太一看这么多兵围着女儿,吓得魂飞魄散,忍住腰痛,费力的给那军官下跪磕头,“小女不懂事冲撞了各位军爷,还请长官大人大量,放小女一把!日后池家做牛做马,全凭长官做主。我们一定好生孝敬各位军爷!”
饶是被末世磨练成心硬冷漠性子的池槿秋,看见平时喜欢打扮得一丝不苟,身上穿得干干净净的池大太太,此刻满脸泪水,素雅的旗袍上印着一双黑漆漆的大脚印,纤弱的双膝跪在冰冷的青砖地面上,一下又一下,狠狠撞击着额头给那军官磕头。
她那细嫩的皮肤很快被磕的血流不止,顺着额头流到面部,将那早上精心化的精致妆容染得面无全非,看起来格外狰狞狼狈。
池槿心顿如刀割,眼眶一下红了,弯腰将池大太太扶了起来,直直盯着那个军官说:“你们欺人在先,我护母在后。你们若要追究责任,将我拖走便是!只是我万万想不到,国难当头,老百姓兢兢业业供养的子弟兵,不但不上战场保家卫国,反而在老百姓面前狐假虎威!随意践踏!我就算被你们弄死,我也会带一群罔死的孤魂野鬼,挨家挨户,一个又一个的向你们讨命!”
她的表情扭曲阴狠,说话间,两道森冷乖戾的目光一一掠过在场每一个大兵。
明明是个不足为惧的小丫头,可所有大兵被她那种眼神表情看得心里发怵,不敢与之对目。生怕长官发怒,真把她弄死后,她真找一批孤魂野鬼来向自己索命。
毕竟这个时代的人们还是十分忌惮鬼神之说。要是被害之前有诸多怨气,死后一定会变成恶鬼,把害死她的人,全都弄死!他们可不想受牵连。
一时间,整个裁缝铺鸦雀无声。
“秋儿,你别说了!”池大太太拉了拉池槿秋的手,示意她别再开口。女儿从小到大都是个说一不二的倔脾气,池大太太无可奈何,心道都怪自己没教养好,才会出今天大祸。
不就是被人踹了一脚么,那点伤,她养几天就好。现在女儿一出头,眼前这些军爷那么凶,女儿要是被拉走,铁定会没命啊!
她备孕近十年才生了池槿秋一个女儿,池槿秋就是她的眼珠子,她的命!她决不能看她有事。
池大太太着急的眼泪又涌出来,刚想继续下跪磕头求情,一道软糯的声音响起来:“好个伶牙俐齿的丫头!我若今天把你拿下,青石镇的老百姓还以为我这个团长太太是有多仗势欺人呢。”
声音落下,一个身穿大红色旗袍,面容姣好,年纪在二十五岁上下,手里抱着一只通体雪白狮子狗的女人进门来。
她先上下打量了池槿秋一圈,然后用白皙的手指摸了摸怀里的狗头,这才慢条斯理的问那个军官:“刘营长,我听说鹿儿庄两个多月前和土匪对打,有个池三小姐,单枪匹马追了土匪头子大半夜,自己一个人把土匪头子给弄死了。现在咱们镇门口挂的土匪脑袋,可是她的结果。这是个心狠手辣的主儿啊!你敢惹?”
刘营长是204团旗下的第三营长,平时就会吹牛拍马屁,什么正事儿都不干,颇遭真正打仗的一二营长鄙视。
听到团长太太说的这话,刘营长愣了愣,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团长太太话锋一转,冷声道:“团长这次被上头命令去北平支援,本来苦不堪言,没兵没武器。没想到池连长说服团长,在鹿儿庄里应外合,端了南山土匪窝。不但为民除害,还替团部收缴了大批量的军用物资。现在团长和池连长在外拼命保家卫国。你们却在自家地方欺负他的母亲妹子,你说说,到底是谁活腻歪了?!”
池大少为人低调,但行为做事,都是话不多说直接干的狠戾角色。青石镇的周团长,当年也只是个小小连长,池大少带着一群学生兄弟投奔他后,他便连连高升,战绩累累。这其中,池大少的功劳是当仁不让的。
只不过池大少不喜为官,又不爱张扬,外人很少知道他和团长的因果关系。就连池家,也只知道池大少是个空头不管事的连长。压根不知道,池大少,其实是周团长隐藏在幕后的左右手。得罪了他,那真的不要命了!
想明白其中关联,刘营长冷汗都流了下来,一脚踹起被池槿秋踹飞的大兵,也就是他的大侄子小刘二,恶声恶气的说:“王八犊子!瞎了你的狗眼!竟然敢打池大太太,我看你是活腻歪了!来人,剁了他踹人的腿!叫他以后还敢胡乱欺负人!”
“大伯,您来真的?”小刘二傻了眼,直愣愣的盯着刘营长,一下大吼起来:“我可是您亲侄子啊!我这么做还是不依您的命令!您怎么能让人剁我腿?”
团长太太——黎伊兰闻言,嘴里发出一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