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有桂花树。
最近的一处,在隔壁省。
且桂花大多数都是应季的,需要弄到新鲜桂花,得配合季节,请假,找到合适的理由弄到介绍信坐火车去。最后那桂花量少了不行,在人前容易被发现的也不行。
最让人可气的是,满仓大队满村子都能闻到浓郁的桂花香,背山那边的隔壁村也能闻到,但不管是她,还是别人,十几年来都没有发现那片桂花林的存在。
“我以前听牛棚老爷爷说的,听着好好喝的样子,我就记下来了。”
温暖借牛棚那些下放的知识分子做借口,暗暗对那个已经去世好一段时间的老爷爷说声抱歉。
牛棚年龄上称得上是老爷爷的,只有年初刚下放过来的国画家。
不怪温暖对已逝的老艺术家没有太大的敬畏之心,老爷子刚下放到这里时,身体已经彻底垮了。满仓大队的风气还算不错,对一个生重病的老艺术家,即使是下放人员,也没有让干重活。但从原身仅有的记忆中可以看出,老爷子活着的那一个多月很痛苦,无论是心理上还是身体上。
抛开老爷子是否觉得离开反而是解脱这一方面,从她自身来说——末世时身边每天都在死人,在温暖穿书之前,连父母和姐姐都没了,人类从八十多亿人口,短短十几年锐减到不足一亿,连带着她自己,都死的无比惨烈,连个全尸都不剩。
在她心里,她跟那个已经逝世的老爷爷没什么差别,或许她能够穿书,那个国画家老爷爷,也能重生回年少时。
那么睿智的老爷子,或许还能凭借他的知识和对未来的了解而改变历史,避免重蹈覆辙——
至于改变历史后会不会还有她,她并不在意。或许历史会随着改变成为另一个平行世界,或许不会。
珍惜当下即可。
等温暖起床,去井里提水时,发现升上来的桶里放着一只已经处理好的兔子。
这才发现院子地面有些血迹和杂毛,应该是一大清早温老爷子起床时杀的兔子,放井里凉着不怕臭。
温暖想起,距离上一次吃兔子肉已经好几天,这次上山,她便又抓了一只活兔子。
这次她特意掰开兔子的大腿,要是看到两个小太阳,就放了重新抓,直到抓到大腿间没有两个小太阳的,这才放心的将母兔抱回家。
今天姐弟俩回去的早,差不多还没到中午便到家了。
远远的便看到炊烟袅袅,一股子肉香飘出来,引人垂涎欲滴。
应该是温秋雨洗菜的时候发现那只兔子,闻着那味道,应该是红烧的。
进了院子,温秋雨刚做完饭,正拿着铝制饭盒装米饭。
家里有两个饭盒,温秋雨回来的时候也把自己的两个饭盒带回来,四个饭盒里,两个饭盒装的是压实了的干番薯饭。
这次的干番薯饭,那是真的干番薯饭,没有玉米粒,是用番薯和大米煮的,不是粥,而是真正的干饭。
另外两个饭盒里,一个饭盒装的土豆烧兔肉,另一个饭盒里装的是芹菜炒蛋。
温暖把母兔子丢进鸡笼里,蹬蹬蹬甩着小短腿冲进厨房,抱着自家老妈的大.腿闪着星星眼:“妈妈,今天是什么日子呀,做了这么多好吃的。”
温秋雨蹲下来,夹起一筷子炒鸡蛋送进温暖口中:“今天你奶生日。这段时间农忙也辛苦爷奶了,妈妈不能在家里帮忙,爷奶都瘦了好多,今天趁着你奶生日,做顿好的给暖暖吃,好不好?”
温暖呼哈呼哈着嘴,炒蛋刚炒好,对小孩子的口腔来说有些烫。跟她在山里弄来的烤鸟蛋味道完全不一样,这可都是用油炒的,又香又嫩,好吃的要飞起来。
她幸福的眯着眼,把口中的炒蛋吃完,温秋雨又送了一筷子,这次温暖没张嘴,而是伸出手指捏住,转身就跑:“妈妈,我够了,剩下的你给爷奶送去吧!”
看今天那炒蛋的量,最少炒了三个。
温秋雨看着自家闺女跑远的背影,想起什么,眉头一皱。
但临近中午,再不去送饭得让老爷子老太太错过午饭休息时间,只能暂时放下温暖的事情,用渔网袋把四个饭盒装起来给田间干活的父母送去。
院门口探出一个小脑袋,确认自家老妈真的离开,不会打个回马槍,立马将手里已经不烫了的大块炒鸡蛋送到小温凉嘴边:“张嘴,啊——”
小温凉张嘴,却只咬了一小半:“姐姐,吃,肉肉吃这些,够了。”
温暖看看沾着口水的炒蛋,有些嫌弃的捏着小孩两颊,趁着小.嘴被捏成O型,把剩余炒蛋全部塞进小孩口中。
“你自己吃,我刚吃过了。”
锅里还有,不过得等温秋雨回来大家一起吃。
干活的田地距离温家不是很远,温秋雨快步走了不到十分钟便到了。
偌大的田埂里,有人掰玉米,有人割稻子,老两口年纪大了,一直弯腰割稻子腰受不了,队长便给安排掰玉米。
她到的时候,队长的口哨声正好响起,一群人三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