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呢?”
秦弦两手插着兜,看了一眼冉染,连眼风都没给那一窝尖叫鸡:“不是喜欢表演节目嘛,那就都表演好了。”
于雅雯脸色一僵,还有两个刚才起哄的人也都面露难色。刚才那个上串下跳的短发女笑容勉强:“我们都是普通人,又没受过什么艺术熏陶。这不赶鸭子上架吗?”
秦弦冷漠地扫了他一眼。他本来就属于气场冷淡疏离那一卦的,现在更是低气压环绕:“你不是很积极么?就从你先开始好了。”
短发女神色僵硬,看向孟秋庭。但孟秋庭一个眼风都没甩她,反而眼珠子在秦弦和冉染之间来回转:“我看秦弦的提议很好,就这么着吧。”
说罢,抬手叫停了古典乐团的演奏。走到台子中央:“大家安静一下,刚才有人提议,说要来个才艺展示。现场这么多导演制作人,就当是给大家提供一个展现自我的平台。”
说完就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下面就请我们这次表演的提议者首先登台表演。”
短发女想拉着于雅雯一起上台,于雅雯木着脸直往旁边躲。结果只能自己手忙脚乱地到台上去。虽然没有跑调,但是不知道是紧张还是怎么的,声音都是抖的。中间还忘了词,口胡了一段。不过在场的人大部分涵养都很好,没有人笑出声。
于雅雯尬了一段舞。应该是学过一点,但下盘不稳,一看就不是科班出身。勉勉强强还能应付。
剩下几个也都歪瓜裂枣,没有能看的。几个节目下来,一屋子宾客都面面相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要遭这种罪。
冉染看了她们几个表演,除了觉得她们聪明反被聪明误罪有应得之外。竟然还有一丢丢紧张。她看了一眼秦弦,发现秦弦也在看她,还朝她眨了下眼睛。眼神隐隐有鼓励的意思,好像看起来还很期待?
其实她还是会弹钢琴的,不过已经有一段时间不碰了。秦弦怎么还一脸确定的样子,万一搞砸了可咋整。
找茬团的表演已经完了。那几个作精恨恨地盯着她,仿佛她要是不上去也像她们那样出一通洋相,就能把她当场活剥了。
冉染向来是一个不惹事,事来了也不怕事的人。她朝秦弦笑了一下,然后施施然走上台,礼貌地询问钢琴师可不可以借他的钢琴用一下。
冉染准备弹一首钢琴曲。
是的,如果说有一件事是比写作还要更早的来到她生命里,那一定是钢琴。
早在她还在妈妈肚子里的时候,这黑白之间的律动就是她的胎教曲目。虽然,后来爸爸的抑郁症越来越严重之后,怕打扰到他休息,冉染不经常弹奏了。
但这些乐符就流淌在她的血液里,能过滤掉她的阴暗情绪。她在大学的时候偶尔也会跑到学校琴房过过手瘾。
冉染在琴凳上坐下,悄悄在裙子上擦了擦汗湿的手。简单试了一下音。这时,却发现秦弦大步朝舞台中央走来。他简单地跟小提琴手说了两句,就架着小提琴走到她旁边。低声询问:“弹什么?我给你伴奏。”
他今天穿了西装,并没有打领带。小提琴搭在肩膀上,头微微垂下,他眉骨和鼻梁之间的阴影积得更深了一些,线条流畅的下颌角贴在小提琴的共鸣箱上。整个人像是漫画里走出的王子。
坐在琴凳上的冉染觉得刚才的紧张消弥了不少,漏出了一个会心的笑,笑得像一根慢慢舒展的羽毛。
《克罗地亚狂想曲》是冉染最喜欢的钢琴曲之一。
她的指尖滑过琴键,乐章缓缓流淌。像黑白珍珠交互碰撞,盈润有力,颗颗分明。低沉处如夕阳照影,高昂时如惊涛拍岸。
而秦弦的伴奏仿佛激荡的风,游走穿梭于浪潮之巅,起承转合,再层层递进,于最高处绽放灿烂千阳。
其实二重奏即使是熟悉的人,也要加以排练才能保证和谐流畅,如果配合不好,乐器的声音互相打架的话反而会起到反效果。
然而今天两个人的配合出奇的好,一曲结束,仿佛余音绕梁,宾客们也第一次由衷地为今天的节目表演鼓了掌。
冉染显然也没想到今天竟然有超常发挥,惊喜地望向秦弦,这是一个被演艺事业耽误了的小提琴手啊,今天他的表现可以说是专业级别的了。
秦弦也望向她,目光潺潺,比日光下的溪水还要清亮。冉染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他的眼睛溢出来。像是极细的丝线,却绵绵密密的裹着她,渐渐地连天光都看不见,心里像有根神经断电了一样,“啪”地一声,什么东西破土而出。
这一切都发生在瞬间,快到来不及捕捉。就又被她一向引以为傲的理智按了下去。
继她之后,后面也陆续有人上台表演,不过也算是珠玉在前了,宾客都渐渐没什么兴致,也就不再有人上去了,宴会又恢复一切如常的状态。
秦弦仿佛在顾忌些什么,下了台之后又一副高冷的样子,不再看她甚至连话都没讲。转身就朝杜成钧那一个小圈子里的人走去。
江春还在忙着拍孟秋庭的马屁。孟秋桐则端着高脚杯,从她身边路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