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近人,院里简单,除了一个年老的嬷嬷就是之前在昭阳宫侍候淳主子的大宫女含冬,有时淳主子会主动帮忙摘菜……”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细细抬眼看了看面前人的脸色。
赵荀脑子里闪过一副画面,蹙着的眉没松开,反倒更紧了,完全没办法想象,嘴里轻声呢喃了一句,“摘菜?”
片刻,书信打开了,字体优美,赏心悦目,他一目十行,随即折好又装了回去,递过去沉声说:“送出去吧。”
苏二点头。
“等等?”赵荀蓦地叫住他。
苏二转身,疑惑道:“主子,何事?”
赵荀薄唇抿成一条线,敛了敛眸子,欲言又止,过了会儿,只道了一句,“你去吧。”
苏二挠挠了后脑勺,不解,片刻后消失。
夏末初秋,微风中带着一丝凉意。
沈明珺三五几日会收到赵荀的书信,每一个字看着便令她舒坦不已,细想,这样的日子还挺惬意的,没有纷争,静好。
当然,她也会给赵荀回信,这个阶段是他压力最大的时候,身边空无一人,她想要让他开心些,写好一封信总要花尽了心思。
画花,画树,画星星,画月亮,画笑脸……
正在此刻,含冬进来了,脸上带着严谨之色,沈明珺听闻脚步声,头也没抬,便知道来人是谁,问道:“有什么事吗?”
含冬点头,咽了咽口水,低声说:“小主,媚妃昨儿夜里去了。”
闻言,沈明珺停笔,收了嘴角的浅笑,眼珠子微微一转,压低声音问:“怎么回事?又是苏二告诉你的?”
含冬小声说:“奴婢听闻,缀霞宫的宫人早晨在后院的古井里看到媚妃,脸部浮肿,要不是身上的衣裳,都看不出原来的模样了。”
沈明珺顿了顿,面无波澜,紧接着垂眸,视线在落宣纸上,手一抬,准备提笔。这些个一件两件,多半是赵荀的人所为,从沈明萧开始。
含冬诧异,隔了会儿,问:“小主,你不好奇吗?”
“好奇。”沈明珺不疾不徐抬头,嘴边挂着浅笑,直勾勾盯着她看,答非所问,“你没什么想跟我说吗?”
虽然如今身处冷宫,但冷宫很大,她之前还没进冷宫的时候,含冬便悄悄定时来冷宫,至于是见谁就不知道了。
可近来,含冬去那边的次数越来越多,似乎是没准备瞒着了,既然她不好意思说,那她就直接问了。
确实,论起媚妃的死,她更好奇含冬。
闻言,含冬不敢看她的眼睛,放软了声音,“小主。”如今她终于看清楚了形势,在沈明珺面前,她不必藏着掖着了。毕竟人都是有欲/望的,谁也不想一直做个侍候人的,往后的几十年,还是得有看头。
现下,沈明珺就是她的唯一一颗救命稻草。
沈明珺等了半晌,见含冬面色犹豫,她开口了,“不想说就算了。”她能确定的是,这里在苏二的守护下,比在昭阳宫更安全,并且含冬没有坏心眼,也并未起什么不好的心思,这就够了。
片刻,含冬垂着头,“扑通”一声跪下来,沈明珺被吓到了,皱了皱好看的眉毛,拉住她的手臂,“你这是干什么?有话好好说。”
含冬背脊挺直,垂着眸子,双手放在身前,紧紧攥着,语气里带着压抑感,“奴婢常去看望的是西院的寒婉媛,是先帝的妃子,寒婉媛一开始是陈贵妃身边的的贴身大宫女,那时候的陈贵妃圣宠不衰,先帝见了几次当时还是宫女的寒婉媛,有了心思,便去陈贵妃那更勤了,紧接着向陈贵妃开口要了,寒婉媛一开始被从八品的美人,毫无背景,又是宫女的低贱身份出生,被人看不起,一直往上爬,爬到了从六品,后来又为先帝生了个女儿……”
“寒婉媛生的那个女儿就是奴婢,先帝赐封号为安平,排行十七,听寒婉媛说,先帝希望她平安,又平凡的长大,别自命天高。”她做到了,这一刻,热泪盈眶。
“安平公主出生的时候,也曾过过公主般的生活,在寒婉媛的弱小又谨慎的保护下,都好,而这一切都忠于先帝病危,当时的皇后和慧贵妃斗到了表面上,陈贵妃在身后,准备坐收渔翁之利,却都没有实现……先帝逝,慧贵妃惨败现在的太后后,活下来的都丢到了后宫自生自灭,寒婉媛为了让安平公主活下去,不得已之下,让她替换成宫女活了下去……后来,寒婉媛却疯了,被人逼疯的,平日里,满是嗖饭,不做事被鞭子抽打都是常事……”说到后面,含冬带着哭腔,隐忍着,说不下去了。
沈明珺耳朵里还“嗡嗡嗡”地作响,不敢想,含冬的身份如此曲折,她身上的秘密只是因为身份。
所以,当时得知她要来冷宫,她自动请缨。
堂堂一国公主却做了下等人做的事,平日里含冬谨慎,勤快,无丝毫怠慢,一点娇气的影子都看不到。
她的寡言少语大致也是因为她的身份,太敏感了。
这、这……
沈明珺有些语无伦次,还没彻底消化,只道:“快、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