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问。”
“你是如何知道我是夺舍者?”容芳苓抬起眼帘,开了口。
男子淡淡一笑,从盘坐的姿势站了起来,当他一起身,脚下的昏黄烟雾便一下子散了开去,容芳苓这才发现脚下居然是一个巨大的机关阵,这个机关阵内有齿轮转动着,而她刚才看见出现在他身侧的机关也是脚下机关阵的一部分:“因我与你这副身体的主人相识,她从前与天玄宗有一段尘缘,我在塔中曾点了一盏她的命火,后来她的命火忽然熄灭,我便知晓她已死亡。只是那时候在我转身时,命火重新被点燃了,且颜色与之前截然不同,我便知晓,是有人在她死前夺了舍。”
竟然是这样?容芳苓大吃了一惊,她不过是在濒死前随便找了一副身躯依附,却不料竟然这凡人还与天玄宗有尘缘。
容芳苓扫了一眼林元魁,林元魁倒是很平静:“掌门,她是来请教抑制魔执的方法的。”
“小子你急什么,我又不是不教,只是与她说会儿话。”那男子被自己弟子扰得露了本性,随后他立刻咳嗽了一声,继续端着,“你知道你这副身体的前身与为何会与天玄宗有尘缘?”
容芳苓难得好奇:“为何?”
男子勾起嘴角:“我偏不说。”
容芳苓:“……”这天玄宗的掌门……什么情况?是小孩吗?
“好吧,我们来说说魔执的事情吧。”男子掸了掸衣摆,重新坐回了地上,“你的朋友现在情况如何,他身上的魔执是否有很明显的情绪反常?”
“掌门,那是我儿子,不是我朋友。”容芳苓解释。
男子挑了挑眉毛:“你未十月怀胎,也未真的生他,不过一副血肉之躯,连元神都与他没关系,你若是再夺舍一次,便与他彻底断了关系,怎能算是母子?”
“掌门,我们跳过这个话题,直接说魔执该如何抑制吧,行不行?”
她不是来问魔执的吗?这掌门扯什么乱七八糟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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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天玄宗掌门似乎真的不再扯其他话, 他抬起长袖,脚下的机关阵在这一瞬间化为了一面清晰可见的水镜, 水镜波光粼粼,清晰的映照出倒影中的三人。容芳苓、林元魁、天玄宗掌门:“其实每个人都心有执念,只是执念是否生根成魔,变得不可控制。要抑制成魔的执念,首先便是要认清自己, 自己要什么, 是什么, 会成为什么,日后可得到什么……认清自己之后, 才能控制心中执念,抑制执念生魔。”
随着天玄宗掌门的这句话, 容芳苓的目光停留在了水镜中那张自己的脸, 她怔怔望着, 忽然看见水镜中的“自己”竟露出了一个婉然的笑容, 而她刚才却并没有笑。
她伸手去触碰水镜, 但这一刹那, 仿佛有一股力量拉着她一下子沉入了水镜之中, 在水镜里, 她被一道透明的屏障包裹着。而屏障外的“自己”,正微笑着看她。
「母亲。」
有一个声音在水镜底下传出,容芳苓看到“方乐”出现,他站在了水镜中的“自己”身旁。
“自己”伸出手, 轻轻抚摸了一下“方乐”的头发,然而就在这时,她看到那个水镜中的“自己”突然祭出一柄剑,一剑刺入了“方乐”的胸口!
鲜血瞬间涌动,被困在屏障内的容芳苓几乎是同一时间惊阻出声:“住手!”
她的呼喊一瞬间将水镜中的幻影打散,容芳苓大口大口喘着气,她重新抬起头,看见林元魁和天玄宗掌门依旧维持着同样的姿势,站在她的周围。
天玄宗掌门抬手在地面一敲,水镜顷刻消失,重新变成了机关阵:“你刚才所看见的,不是旁人的执念,而是你的。你想阻止他的魔执,却又畏首畏尾,你怕伤害他,便一忍再忍,如此这般下去,他的魔执不除,而你的执念反而会成你的心魔。”
掌门的话让容芳苓整个人为之一振,这些年她留在魔山,确实是为了方乐,她知道他身有魔执,怕自己一旦离去,他的魔执就恶化加深,不仅会伤害他自己,也会伤害到魔山其他人。
容芳苓最怕的就是出现水镜中那一幕幻影的景象,她怕方乐会死,而且不是因为别人,而是因为她。是她让他的成长孤独无依,是她让他心中种下了心魔从而变成现在这副样子。
“魔执可以抑制,但抑制并不能彻底将它消灭,你若要救他,便做的干净利落,斩断魔执。”天玄宗掌门抬手幻出一道机关,那机关是一条盘旋的金龙,非常瘦小,可以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