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像是什么东西一下子在脑海炸开,方乐只觉得身上流动的灵力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他抬起头,难以置信的看着她:“母亲……为何要这样做?林天君是天玄宗的人,他是仙派的人。他与我们道不同不相为谋,为何母亲要与他结为道侣?我知道了,母亲一定是觉得魔山烦闷,所以想去别的地方走走看看。母亲若要去,我便放下魔山陪母亲去,六合八荒,母亲想去任何地方都可以,我都陪母亲去。”
他从蜷缩的姿势仰起头,伸出手牵住了她的衣摆。
容芳苓缓缓呵了一口气:“方乐,我与林天君两情相悦,已决定结为道侣。日后我会离开魔山住在天玄宗,你若遇到什么困难,我仍旧随时可以回来。”
“呵,随时可以回来……”方乐合上眼帘视线瞥向一侧,“母亲若与林天君结为道侣,如何还会记得魔山还有我这个儿子。母亲,你为何要与林天君结为道侣?他能给你什么?不过是一个渡劫期道修而已,他花了万万年时间才修上这个位置,但是我只用了几十年就到了!母亲若要什么好处,为什么不从我这里得,而要去跟一个渡劫期道修?”
“我与林天君结为道侣,与好处无关,只是我倾慕他而已。”
“不行!”方乐握着她衣摆的手猛地一紧,他几乎是一步从蜷缩的地面站了起来,立在容芳苓眼前,“我不允许。”
他的身高很高,几乎将容芳苓笼罩在自己身下,容芳苓看到他的眼神已经变化,周围甚至悬浮起了一道道墨色水雾。
这时手镯上的金龙忽然现身,金龙盘旋在方乐的周围,将那墨色水雾硬生生压制了下来。
但是方乐的眼神没有变,他身上笼罩下来的气息也没有变:“母亲,我可以允许你做任何事情,离开魔山去云游四海,舍下魔派去翱翔天际……但唯独此,我绝不允许!”
“绝不!”
他话音落罢,抬手祭出了一柄血青色长剑,修长的手臂凌空狠狠一扫,周身环绕的金龙便瞬间化为碎末,顷刻破碎消散:“母亲从天玄宗得来的这个法器,是想抑制我身上的魔气。我不想让母亲为难,但这法器在我眼里,不过是路边蝼蚁,不堪一击。”
长剑被他一击插进地面,地面刹那间裂开无数道口子,整个大殿地动山摇。
地面有风吹拂而起,散开了方乐额间的碎发,他抬起眼帘:“母亲,你只能留在我的身边!”
章节目录 不是母亲
容芳苓被幽禁在了魔山封魔塔, 她沦落和当年的衡栾一样,铁链拴住了她的手脚, 双脚被困在地阵中,无法挣扎,无法摆脱。
她仰起头看向高处的塔顶,雕刻的飞天神女图透过布满藤蔓的琉璃片映照在地上,空中沉浸的尘埃慢慢在眼前浮动。她微微动了一下手腕, 铁链迅速爬向手臂, 将她缠得更紧。容芳苓无可奈何。
她已在这里被幽禁了数日, 方乐铁了心困住她,以他渡劫期的修为, 容芳苓很难挣脱。
最先来看她之人是景琸与景芙,他们是最早知道消息的。景芙看到容芳苓身上有伤, 鲜血干涸了衣衫:“尊主, 我们已经通知了庞泽和司隆大人, 他们一定会来救你的。”
“不必。”容芳苓艰难开口, “你们将掌门请来, 我有话与他说。”
“掌门……”景芙有些犹豫, 自从将容芳苓幽禁在封魔塔后, 掌门就没有在旁人面前提起半句关于她的事, 他似乎不愿让任何一个人牵扯到她,哪怕是身边最受重视的弟子门徒都不行。甚至有人提及她的名字,他都觉得是玷辱。
“你只需告诉他,此事与他的身世有关。”容芳苓知道景芙犹豫的原因, 便又道了一句。
景芙点了点头:“好,我立刻去请掌门过来。”
景芙与景琸匆匆离去,容芳苓又重新合上眼帘。
手腕上的铁链从前向来只困魔修或道修,她虽得妖丹,身体却是凡人之躯,链条嵌入手腕的血肉,仿佛要在她身上生根。她想取下发间的玉簪,却发现自己连动一下手臂都做不到。
好不容易手指触到玉簪簪头,却不料发髻一松,玉簪直接掉落到了地上。
就在她以为自己肯定是拿不到的时候,一只纤细的手伸了下来,握住了玉簪:“母亲,您的玉簪掉了。”
抬起头,是方乐。
二人再见,却仿佛隔着千万距离。这种距离方乐早已察觉,那是在衡栾陨落之后,他接任魔山,容芳苓还留在魔山内,却一日一日与他隔得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