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链勒出了许多血痕,原本那么高高在上的她,此刻却呈现出截然不同的柔弱和不堪一击。
凭什么……凭什么他如此痛苦,而她却无动于衷!
凭什么难过悲伤的只有他,而她根本不在乎!
方乐脸色的神情忽然变化,他漂亮的眼眸溢出一股冰冷恨意,然后猛地一握拳,整个人化作烟缕消散在殿内,重新出现在了封魔塔中。
容芳苓看不到他,因为方乐出现时,正站在她的身后。
方乐的呼吸很缓慢,他怕呼吸一重,就会惊醒容芳苓,他又希望她发现他,又不喜欢看见她冷若冰霜的脸。他就在这样的自相矛盾中,缓缓伸出手,触上了她身后的发,柔软的发自在指间掠过,让容芳苓猛地一惊:“方乐?”
虽然四肢被束缚在铁链中,又被封魔塔镇压,但容芳苓十分敏锐,特别是对方乐,当他出现在她身后,她可以很快察觉到是他。
“嗯。”方乐站在她身后,他的手指还在轻轻蹭着她的发,只是在她出声后,淡淡应了一声,随后放下手,走到了容芳苓的正前方。他看见她的手腕已经血痕累累,铁链封印缠得太紧,容芳苓伤得要比当年被困在这里的衡栾还要重。
他眼神微微一敛,随后抬手在铁链附近略微施加法力,铁链松动了一些。
容芳苓瞧见他替自己松了束缚,表情有些复杂。方乐在将她幽禁于封魔塔内之时,二人的关系就已经无可挽回。
“母亲的脸色如此苍白,是否是这封魔塔阴冷,母亲觉得不适?”方乐在松动铁链手,手并未放下来,而是移到了容芳苓脸侧,轻轻触过她的脸颊。从前他常常这样做,隔着颂道秘日镜,摸着她的头发,她的脸,想拥入她的怀中,想被她伴着长大。
他做梦都想,却只能日日忍着,盼着,看着,他是真的希望日后能与容芳苓二人永远快乐的生活在一起,却不想原来他们之间连最后一点羁绊都是没有的,原来那所谓的母子亲情,不过是他自以为是的谎言。
容芳苓侧过脸,躲过了他的触碰:“你要在这里困我多久?方乐,你想杀了我吗?”
“你养我长大,我如何会杀了你?”
“那你想做什么?在这里困我一辈子?”
“这不是母亲逼我的吗?”方乐捏住了她的下巴,微微用力,“不是母亲让我走到这一步的吗?”
容芳苓看到方乐现在这副样子,彻底垂了一下眼帘,他已经被魔执蒙蔽了内心,她对他无话可说。看到容芳苓冷漠的样子,方乐的内心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撬开,他无法控制自己,手中的力道更是加重起来,一把将她的头抬起来:“母亲为什么不看我,是觉得我已经没有用了吗?对母亲而言,我与你什么都不是了,所以连看也不愿看我一眼?”
他强迫容芳苓抬头,让她向来高高在上的尊严受到了屈辱,她一瞬间目光凌厉的看了他一眼,声音冷淡却强硬道:“松手!”
她这一句话,让方乐怔了一下,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松开手,但是他很快又反应过来,容芳苓被封在封魔塔内,又不过是个连大乘期都赢不了的凡人肉身,在他面前根本就毫无还手之力。
想到自己竟被容芳苓震慑住,心底的愤怒再次涌动起来,他抬手直接扫出一道水光,直接击打在了容芳苓身上。容芳苓闷声发出一句□□,剧烈的疼痛让她整个人都缩了一下,身上的铁链发出悉悉索索的声响。
她即便是遭受重击,也是隐忍着,豆大的汗水从面颊流淌下来,隐忍又压抑。方乐看到她衣袂上的伤口瞬间渗出了血来,血色模糊了他的视线。
这是他自小到大仰慕之人,而现在她却沦落在他手中,孱弱又不堪一击。
似乎从刚才那一击,让他找到了些许安慰,那种被背叛的感觉在他对她动刑的时候得到了释放,他幻化出了一把水月匕首,刀刃一点一点顺着她的衣袂向下划去:“母亲不愿看我,是因为母亲已不将我当成亲人,在母亲的眼里,我与一个陌生人无异。既如此,若母亲开始恨我厌我,是否母亲的眼里又会有我呢?”
他淡淡一笑,手中的匕首便刺入了容芳苓的身体,鲜血如盛开的花一样在衣袂上渗透出,她痛得脸色苍白,仰起头看向比他高出一个头的方乐。
他是想通过折磨她,来让自己减少被魔执所困的痛苦……容芳苓第一次觉得有些悲伤,她看似从不为情所困,但最终所困的都在人情之中,无论是白秋素也好,还是方乐也好。这个坎,她从来都没有迈过去。
容芳苓一言不发,任凭方乐发难,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