鬟呢?还不都带回去!”
形势变化太快,信息量又实在太大……薛氏尚在状况外,一时间脑子没能转过来。
赵柬勾了勾唇角,冲四平八稳,小梨小杏她们抬了抬下颌:“你们还不去帮着‘收拾收拾’?没用的东西只管扔出去!”
四平八稳不明白小赵大人的眼睛怎么突然就好了,小梨小杏更是想不通这传说中的傻子不但不傻了,而且威力还这么大……不过,能把讨人厌的蔡嬷嬷和萱芝萱草赶出秋芳苑,她们还是相当高兴的,带头一挥手,便领着大队人马去“扔东西”了。
沈妈妈踌躇半晌,尽管心里也是满肚子的疑惑,但瞧这情形,竟没来由地也跟着迈步走了出去,真是从未有过的识时务。
没一会儿,正堂里便又只剩下了恍恍惚惚的崔宝绫与赵柬二人。
“又怂了吧?吓得腿都挪不动了吧?”赵柬笑眯眯地凑过去,有趣地在她脸上瞅了瞅,“不要太感动哦,毕竟吃人家的嘴短么……”
崔宝绫“噗嗤”一笑,把蓄满的泪珠儿都笑出来了,抽了抽鼻子,嘟着嘴轻声嘀咕道:“您都成斗鸡眼儿了。”
赵柬咧嘴笑得更欢了,收回脖子直直盯着她瞧,却是瞧着瞧着渐渐隐去了笑意,指尖微动,终是没忍住抚上她泛红的眼角,轻轻接住那滴淌下的泪珠儿。
“真好看……”他喃喃地说道,“可是我已经习惯你的笑了。”
崔宝绫仰头望进他幽深的瞳孔,那里有她的倒影,只有她的倒影……不知为何,脸上蓦然烧起一团绯色,下意识地稍稍后仰,要避开他的手指。
赵柬哪能让她逃了,转手便捏住了她的鼻子,又迅速在她微微发红的鼻尖刮了一下,复又嘻嘻哈哈起来:“你可是我的人,自有本大人罩着你,怂什么!”
“我什么时候成你的人了?”崔宝绫眸光躲闪,弱弱地嘟囔道。
赵柬满脸不赞同:“刚盖了章的,就是本大人的人!况且,你说过的,要为本大人肝胆相照,两肋插刀……怎么,又要说话不算话啊?”
盖章?
他指的就是捏鼻子?
忒幼稚了一点儿吧……
再说了,肝胆相照就肝胆相照,两肋插刀就两肋插刀,非得说什么“我的人”……多让人误会啊?
“大人这密探做的也是没谁了,我那侯爷父亲很是怕您呢!难道在太子殿下身边做事,真的这么吃香?”崔宝绫又一次刷新了认知,便老实地问了出来。
“那当然了,”痞痞地抹了把鼻子,赵柬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国之储君啊,谁敢得罪?”
——
襄南候府的男主人和女主人双双跑去秋芳苑“搞事情”,结果铩羽而归!
这个消息像长了腿儿似的在下人们中间传开了,然而谁也不知道那夫妻俩究竟是去搞什么事情,又为什么铩羽而归,因为更确切的消息都被襄南候下的死命令封口了。
但这点消息已经足够让他们,将府里的七姑娘传得天上有人间没的——连侯爷都奈何不得,在这府里,她还能怕谁啊?怕不是要横着走哟!
这大风一刮,很多人都蠢蠢欲动起来。
徐嬷嬷得了侯爷的示下,亲自将这次跟着去的人看管了起来。襄南候说了,谁敢泄露出去半个字,便拔了谁的舌头再发卖出去。她若没看管好,也是同罪!
眼睁睁地看着她家夫人脸色惨白地跟着侯爷进了内室密谈,徐嬷嬷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今后她们庄和苑的日子恐怕会愈发不好过了……
薛氏亦步亦趋地跟着自家夫君进了内室,方才肚子上中招的地方还隐隐作痛呢,即使没有内伤,估计也淤青泛红了。然而现下,别说掀开衣衫好好检查一下,便是拿手悄悄揉一揉都不敢——襄南候的脸色实在可怖得很!
多年夫妻,何曾见过他这个样子……
她怯怯懦懦地捏着帕子,一时六神无主,也不敢说话,只敢拿一双受惊的湿漉漉的眼眸偷偷觑着他。
襄南候崔骁此刻却是心潮澎湃,心里头那股惊讶、惶恐、无措、失魂,到这会儿才算是一股脑儿地发挥了一遍。所以,别怪他脸色不好不说话,实在是他也说不出来什么话了。
当朝太子,居然在他家内宅里,在他女儿的院子里,住了两个来月……
在他女儿的院子里……住了两个来月……
襄南候原本暗沉的眸光倏得一亮,方才……方才他都错过了什么?太子殿下那样几次三番逼问他,莫不是在暗示什么?
是了,他一个男子,与他女儿在内宅里同吃同住……当然是需要有个说法的!怎么说他也是个正二品的侯爵,他那女儿也是正经的嫡女啊,而且还是他救命恩人……
襄南候越想越心潮澎湃,竟忍不住搓起手来——他女儿若是太子妃,哪怕不是正妃,是个侧妃,也够他逃离眼下的困境了,说不得还有更进一步的造化呢!
崔侯爷激动地踱着步转圈圈儿,蓦地又停下了,可他方才又做了什么?因为自己的胆怯,竟生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