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睡裙,不穿内衣,无所谓。
周围只有海浪和海鸥的声音,浅淡的雾为万物添上童话般朦胧美妙的滤镜。
傍晚时分,沈琛背着沈音之慢慢地走,放眼望去,远处灯塔的光暗得刚刚好,如梦似幻。
“我没有戒指。”
她伏在他的后背上,忽然把手伸到他的眼前,发起控诉:“她们其他结婚的人,都有很好看做的戒指。可是你看我的手,光秃秃,什么都没有。这样我很没有面子怎么办?”
沈琛:“你昨天不是这样说的。”
前天说好要出门,到了昨天下午又犯懒,抱着被子不肯撒手。什么裙子戒指小靴子,不要不要都不要。是她非说自己只想睡觉,而且信誓旦旦保证过,醒来绝不后悔吵闹。
而现在。
“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翻旧帐是不好的行为,所以过去的事情不要再提。你就说,你给不给我买戒指,什么时候买?”她嚣张得要命,反悔理直气壮,活脱脱一个小赖皮鬼。
念在戒指是必需品,大方的沈老板挑了挑眉,两脚踩进细腻的沙。他走得沉稳且缓,好整以暇地问:“想买什么样的?”
沈音之眼都不眨:“买最贵的!好看的!全部买,买好多!”
沈琛偏头:“你戴得过来?”
她兴冲冲张开五指:“两只手,十根手指,全部戴满!要是不够我还有脚,还有十根脚趾头!” 还真伸出沾满沙子的脚丫得意晃悠。
沈琛被她这幅暴发户堆珠宝的做派惹得好笑,扣住手腕捏了捏,凉凉道:“这么漂亮的手,戴这么多金银珠宝,走在街上小心被人砍掉。”
沈音之豁然瞪眼,仿佛真遭了小偷,赶紧把双手藏在背后。
“现在你砍不到了。”她抬着下巴条挑衅。
“那就等你睡着再砍。”
沈琛左手掐住她的大腿,力道不轻不重。
她倒好,’啊‘的一声大叫,人往下跳,抬脚踢来一片沙。
整套动作如行云流水般顺畅,那边沈琛还没来得及改变姿势,这边她已在五米开外摇头晃脑做鬼脸。丢下一句’我要把你关在外面,看你怎么砍‘,沈音之转身跑得飞快,仿佛赶着投胎。
真真的小孩脾气,结不结婚没有任何影响。
沈琛低眉笑了笑,不紧不慢往回走。
到家时没见着人,猜想她又躲在哪个角落里玩偷袭。正要四处抓人,沙发上的手机铃声响起。他停下脚步,低头接起备注为‘外婆’的来电。
这时是五月二十日晚上七点,国内应当是十点左右。
电话里外婆哭着说,他的外公沈峰,没了。
*
赶到家已是次日晚六点的事,沈家客厅里堆满人。
犹如一锅即将溢出的汤圆,放眼望去,沙发、麻将桌、茶几边上、房间角落,处处没个空地儿。叉水果、聊天、摆弄手机、抹眼泪、背过身去暴躁讲电话的......
人间百态无所不有,偏在沈琛进门之时,不知谁张嘴喊了一嗓子:“他回来了。”
如凶神恶兽到来般,众人齐刷刷扭头看来,满屋子顿时静得万分诡异。
“哎呦,阿琛回来啦。”有立刻摆出谄媚脸的。
也有人小声逼逼:“这时候来,还不如不来,做给谁看呢?”
余下绝大多数人既不招呼,又不数落。一番‘得罪没必要,讨好白讨好,不如看你什么态度再说’的小心思详细摆在脸上,眼睛贼溜溜发着光,像老鼠在脏兮兮的下水道里,妄想着空手掏大米的模样。
“回来了?”
年迈而疲惫的声音自厨房传出,沈老太太露出个哭不哭笑不笑的笑容,在众目睽睽之下走上前来,轻拍沈琛的手臂,眯着眼喃喃:“来了就好,回来就好,就差你了......”
—— 老太太这是在表态啊?
后面不少人暗暗交换眼神。
沈琛面上没什么表情,只‘嗯’了声,感到后背被一根手指头戳了戳。
反手揪住,躲在后头的沈音之便歪出脑袋,冲他嘿嘿笑着眨眼。
沈琛眼里的冷芒因此有所缓和,而人们这才发觉他不是自己回来的,竟然还带了女人?
小脸,眼睛圆而翘,黑发雪肤,除了身形纤薄缺些女人味之外,长得倒是漂亮。且打扮得光鲜亮丽,又嫩又俏又娇,一看就不是什么好女人,像极了被包养的虚荣女学生。
啧,到这节骨眼上还把这种不入流的人往家里带!
在场七大姑八大姨纷纷投来谴责的目光:真是不孝的东西!
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