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成片的杏林。
虽已至秋季,无妄谷内的杏树却是常开不败。
“初之已经沉睡一月有余了呢…”墨衍走进了房内,看着床上面色红润却又了无生气的女子,双目微敛。
剑伤并不重,早已痊愈,甚至连疤痕都没留下。
而那点风寒早就在他发现淮初之的两日内就根治了。
他看着淮初之的面庞,心底突然泛起了一丝恐惧,活死人,不过如此。
他用手描过那双永远对他寒凉的双眼,微微叹了一口气:“初之,若你能醒来,我便许你一世清欢。”
床上的女子仿佛听到了他吟诵般的许诺,指尖微微颤了颤。
他抓起女子皓腕为她诊脉,片刻后毫不犹豫地掏出了几根银针,刺于女子的几个穴位。
淮初之在迷蒙中睁开了双眼。
没有初醒的混沌与不安,她的脑内一片清明,若要说清醒,此刻恐怕就是她人生中最清醒的时候。
她看到了墨衍,对他微微一笑,却没有任何温度。
墨衍看到淮初之醒来反而收起了刚刚那副温柔如水的模样,桃花眼染上了一如既往的轻佻。
“初之睡得可好?”
“托你的福,着实不错。”淮初之看着眼前的男子,眸色依旧淡然。
“等初之能下地了,我便带你去无妄谷别处看看。”墨衍说完这句话便转身离去,但在淮初之眼底有几分仓皇而逃的意味。
她听到了墨衍对她说的话,但她无法回应他。
她倏地想起了之前与墨衍的赌约,或许这就是她能为应玄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无妄谷真如人间仙境。
清渺的山雾自山间而来,拂过松枝。明月透过枝叶洒下斑驳细碎的光芒,折射出清泉水光潋滟。
淮初之与墨衍坐于石上,四周寂静,只有虫声低鸣。
“这儿的景色自成风韵,从未有人涉足。”墨衍心情极好,宽大的衣袍随着夜风轻轻飘动。
“确是不错。”淮初之眸色平静,周身气质清若幽兰。
“但初之会更加喜欢你屋外的那片杏林吧?”墨衍侧首看她,带着笑意的眼角惑人心神。
“没有更喜欢之说,只有各成一派。”淮初之的回答算不得敷衍,却少了几分人情味。
“初之是铁定了心抛却一切感情了?”墨衍眯起了双眼,神色带了几分探究。
但这次淮初之没有应答。
她心底惦念的自始自终只有一人,她不相信聪慧如墨衍会看不出来,所以她一直在以一种表面的和平试探着墨衍心底所想。
“成为应玄的助力也不是不可,我之前就说过,条件只会有一个。”
墨衍看向了明月,语气中难得的添了几分不耐。
淮初之直到到了无妄谷之后才明白,墨衍当初与她的赌约是什么意思。应玄缺的从来都不会是蛊或者药,他需要的一直都是一份势力。而无妄谷的势力在无界大陆绝对不容小觑,虽不是必要,但若能得到绝对是如虎添翼。
“我嫁给你。”
女子的声音泠泠,比溪水寒凉,也比月光冰冷。但这声音从淮初之嘴中说出,传至墨衍的耳畔竟被生生被暖了十分,渗至了他的心底。
他最开始对淮初之怀着的是执念,求而不得的执念。但与这个女子相处的时日越久,他所增生出的占有欲也越强,虽然这些都被他掩在了玩世不恭的表面下。
他抚上了淮初之额上的那个印记,他讨厌这个印记。
若之前的他只是抱着想要得到淮初之的心理,这个印记的存在仅仅让他觉得十分碍眼。但就在刚刚那刻,淮初之仿佛在刹那间变成了他的所有物,那这个印记,也在那个刹那让他恨之入骨。
他的指尖刺破了女子的皮肉,但淮初之依旧不动声色。
“我不喜欢这个印记。”他勾起了一抹阴冷的笑容,“等把它彻底除掉之后,我就娶你。”
他最后一句话说的十分轻柔,却带了十分的阴鸷。
但事已至此,淮初之早就对一切都无所谓了。既然不能嫁给她喜欢的人,嫁谁都是一样,若她的出嫁能为应玄谋得一丝利益也是极好的。毕竟权谋家都讲究物尽其用,而她这个物,恐怕也就只能为他做到这了。
今后的路,你要自己走了,应玄。
她绽开一抹笑容,灼灼若花,天地失色。
之后的日子淮初之便泡在了各种药材之中。原本带着馨香的屋子,彻底被药与蛊虫染上了苦涩的气息。
墨衍每日都会端来一大盘东西,其中不乏外敷的药、内服的药还有蛊虫。
当然这些东西只会有一个目的,除去应玄打在她身上的烙印。
淮初之从未抱怨过一句,现在的她心死如灰,更像一只任人摆布的木偶。墨衍让她喝什么,她就喝什么,让她敷什么,她就敷什么。
于她来说,没有应玄,就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有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