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在了虚空之中,若非有灵力与她相似的人,寻常人都无法发现她的所在。
敲锣打鼓的声音令她十分烦躁。
淮初之就如此不堪一击吗?她不想相信,她就这样轻而易举的为应玄嫁了墨衍。
这一点也不像当初在她身前无情杀了阿年的那个人。她讨厌淮初之,不想看她成为谷主夫人后逍遥自在,受尽墨衍宠爱。
她心中有几许郁气,但很快就因一抹黑色的身影散去。
引归剑,应玄。
她微微一笑,跃至了一根树枝上,看来待会的确有一场好戏看了。
应玄在墨衍强行去除淮初之额上印记的时候就有感应了,但他近日实在太忙,没空细究,于是将这件事一直放置一边。直到他听闻淮初之要嫁给墨衍的消息后,他几乎是依靠本能的来到了无妄谷所在的城中。
他从来不是一个大气的忍痛割爱之人。
就如他当初还没想好要不要接受淮初之的时候,情感就比理智更快的操纵了他的身体,借由谢衣的手除去了扬清。
他没办法留淮初之在身边,不代表他可以忍受她嫁给他人。特别是他能轻而易举的猜到,她嫁给墨衍的理由是因为他。
看来他们两人注定不能放过彼此,要互相折磨。
花轿很稳。
在淮初之的印象中她几乎没坐过轿子,马车也是极少的。
小时候她就常常因为聚萤楼的缘故要四处奔波,所以她的马术很好。轿子这样的东西她嫌慢,也嫌麻烦,从不会去碰。
但如今变成了新娘子,在花轿上的心情也是一波三折。
她已经很少再想起应玄了。
她为了他做尽了一切能做的事情,但最后他竟真的就快要成为她人生中的过客了。
或许她以后会一辈子呆在无妄谷内,或许等应玄事成之后她就会逃出无妄谷,或许…
但在这么多的或许之中,再也没有让她魂牵梦萦的那个人了。
有时候爱到至深,也需要放手。既然他不想要她,那她便燃尽最后一丝火光为他照亮前方的道路吧。
自此之后,山高水远,与君长绝。
花轿猛地抖了一下,她身子一斜,用手紧紧抓住了窗沿。
几乎是本能的,她扯掉了盖在头上的喜帕,将幽荧幻化为匕首握于手上。她已经很久没有杀人了,但刻在骨子里的警觉不会改变。
袖中有一个坚硬的物什掉了出来。
是一把匕首,与她手上的幽荧极像。
她愣了片刻,就连自己也没料到,她竟然在拿回幽荧后还是下意识地将他赠予她的东西带在了身上。
没等她拾起那把匕首,却听到了一个让她心神为之一震的声音。
“今日是谷主的大喜之日,我本无意打扰。但我前些日子丢了一个物件,这物件对我而言十分重要,一日不见便心神不定,可否请谷主帮我找找呢?”
“何物?”墨衍的声音听不出悲喜。
“一把匕首。”应玄凤眸艳艳,笑意更是倾倒众生,让围观的一众女子忍不住惊呼。
淮初之捡起匕首的手微微一抖。
她本以为她已经放下了,既然应玄无意,她也不会再做纠缠。可今日他的到来,却让她心乱如麻。
此刻的她才发现,原来应玄在她心底的眉眼是那么深,深的无法抹去。就算尘封,但等一朝破土而出,也是熠熠生辉。
就算她看不到他,但她一双眼瞳的一睁一阖中仿佛都倒映着他的眉眼,刻骨铭心。
“九还的应公子会在乎一把匕首?”墨衍在笑,但却是皮笑肉不笑,“一把引归剑不够?”
但他话音未落,身后的花轿发出轰然的响声。
红衣女子将头上的发饰一扔,如瀑青丝一泻而下,如冬日般明艳照人,却散发着孤寒的冷意。
四周围观的群众发出了惊呼,这回怕是真有一出好戏可以看了。
“初之,回去。”墨衍的脸色极为阴沉,仿佛下一刻就能掀起惊涛骇浪来。
淮初之嫁给墨衍既是为应玄谋得一丝利益,也是在心灰意冷下的自暴自弃。但如今看到应玄亲自前来的她,再也无法告诉自己应玄是真的毫不在乎她。或许他有不得不赶走她的苦衷,但她只要知道他会因为自己嫁给别人而不悦,那她是死也不愿嫁给别人的。
墨衍阴鸷一笑,一双桃花眼冷意凛然:“看来初之是出尔反尔了呢。”
居于高位的他,双手紧攥,挥袖间便唤来了一众人。
“杀了应玄和淮初之,一个都别留。”
他是一个很有耐性的人,但他对淮初之偏执的爱中更多的是占有欲。既然她能将他的耐性全部耗完,将他的真心随意践踏,那他宁愿毁了她也不愿见她和别人在一起。
但就算心底是如此想的,他还是给她留了一条退路,他没有亲自出手。
若能走便走吧,走的越远越好,最好不要再出现在他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