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握在方清歌手背上:“我没想到,你会对我如此,在宫里,我一直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你一定是上天赐给我的。”
“美人,我在宫里也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任人欺辱,人人都道凝霜宫是冷宫,可是我从来到此处才有了片刻安宁。”方清歌每每见孙秋盈一片感激之情愧疚便多加一分。
“慢慢来,我们一定可以堂堂正正的走出这里!”孙秋盈握着方清歌的手掌略微用力,眼中透着不甘,这样的神情,还是第一次见。
与孙秋盈闲话家常后,傍晚时分,方清歌才从凝霜宫出来回到吕苑。
回房才发现吕辰居已经回来了,换了常服正歪在榻上看书。
“你回来了。”将房门关上,方清歌脚步轻盈,声音细软,不觉拘谨起来。
吕辰居慵懒抬眸瞄了方清歌一眼:“去哪儿了?”
“去了凝霜宫,”方清歌悄悄抬头打量了吕辰居神色,又垂眼轻言,“给孙美人送了些东西。”
吕辰居将书合上放置一旁,直起身来盯着方清歌的面庞,方清歌感受到投过来的目光,头越发的低了些。
榻上西西索索的声音传来,是吕辰居起身走到方清歌身前。
方清歌眼看着他的脚尖儿离自己的只有一掌之遥。
吕辰居歪着头打量她。
见她不肯抬头,干脆伸出指头捏住她的下巴抬起,略微皱眉观察了片刻,又伸出另一只手探上她的额头。
“不烫,怎么脸这么红?”吕辰居将探上方清歌额头的手收回,捏住她下巴的手指左右翻转,方清歌的脸也随之左右微微摇晃。
方清歌下意识抬手摸上自己脸颊,确实烫。
吕辰居顺势扯过方清歌的手臂,又将她袖子撸起来,果不其然,原本黄洁白皙的手臂上起了一片一片密密麻麻的小红点儿。
“这……”方清歌神色惊异,险些跳了起来。
“是疹子。”吕辰居见多识广,这种病症他从前患过,看着眼熟。
“这怎么办?”方清歌见着自己原本好端端的皮肤冒出这么多红点子,自然慌乱。
吕辰居伸出手拨开方清歌胸口衣襟,亦然看见一片通红。
方清歌慌乱的捂住自己胸口朝后退去,怎奈胳膊还握在吕辰居手里。
吕辰居稍一用力将方清歌又拉扯到自己胸前,再次歪着头打量:“只是常见的风疹,不打紧。”
“那多久会好?”方清歌见他语气轻松不紧不慢,心也稍稍平稳下来,且大着胆子问道。
“快则七天,慢则半月。”吕辰居将她胳膊放开,转过身去坐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茶。
“听说风疹这个会着人,这几天我就搬去别处住吧。”方清歌想到此心中窃喜。
“不必,”吕辰居举着茶杯一饮而尽,“我少时得过这病,所以这病对我已经没了什么威胁。”
一听此言,方清歌原本的那点窃喜瞬间烟消云散,尴尬的理了理脑后的碎发,不再言语。
“说起来我有一个方子,专治这病,效果不错,能让你好得快些。”吕辰居不经意说着。
“真的?”方清歌眼睛瞪得圆大。
“稍晚一些给你准备,你且等着就好。”吕辰居说着又睨了方清歌一眼,怎奈方清歌只顾着开心没有留意到吕辰居诡异的眼色。
月上梢头,用过清淡的饭食,沐房那边小太监已经准备好了整整一桶药水。
“你去泡澡,每日一次,不出三日,你身上的疹子便退了。”吕辰居放下筷子,因为方清歌出疹子不能吃荤腥发物,所以菜清淡的看不见油水,吕辰居竟然也吃得下去,没有命人另开小灶。
方清歌麻利的跑进沐房,一股药味儿扑面而来。而沐桶里整整一桶深褐色药水,上面还飘着药材浮叶,探头望去看不见桶底。
虽然味道古怪难闻,可是对比自己满身疹子,方清歌麻利的宽衣解带进了沐桶。
将自己整个人都泡进药水中稍许,虽然水烫,可是水中皮肤却觉得清清凉凉的,舒服的紧,且疹子出了一天开始有些发痒,这会儿居然不觉得痒了。
方清歌心下欢喜,暗想这吕辰居还有些手段,这方子甚好。
欢喜劲儿还没过去,方清歌手摸到桶底有几条异物,似乎是绳子却又不像,三指粗细,摸上去却比绳子光滑得多。
方清歌一把将此物拉出水面打算一探究竟,看清楚时候便傻了眼,拿在手里的不是它物,而是一条死蛇,蛇身曲软,已然是绳子状。
方清歌尖叫一声,将手中蛇扔了出去,可是心情却越发激荡,感觉浑身汗毛炸起,头皮发麻,大脑一片空白。
这种软体动物,向来是方清歌的死穴,就算是平常看上一眼也不敢,真见了就会浑身发麻,更别说如今握在手中,仿佛要了她半条命。
一时之间,方清歌慌乱的不知道该哭该气。
方清歌突然想到什么,刚才在水下,摸到的好像不止一条!
“啊——”方清歌再次尖叫起来,顾不得许多,从桶中腾的一下站了起来,**不说,身上还沾了许多药渣。
许是起身太猛,水底的死蛇被水花带着翻腾起来,身上的鳞片在水面上若隐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