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曾想倒是在这傻憨面前得了不同的说法。
吕辰居扭身从桌案抽屉里找出一把雕刀,还有一把匕首,将木人身上八字直接削掉,木人看起来薄了一半。
“这也太明显了,一看就不是原本的木人!”方清歌拾起被削掉的那一半说道。
“当此事大白天下时候,只有害你的人才知道木人被做了手脚,你管那作甚。”吕辰居无奈摇头。
方清歌听着有道理,是自己考虑的多余了。
吕辰居手执雕刀在木人刚被削过的背面问道:“你的生辰八字是什么?”
“丁亥年四月十九辰时三刻……”方清歌干脆回答。
吕辰居在嘴里念叨了一遍,而后往木人上雕刻,随即暗自记在了心里。
吕辰居手法利索,不一会儿功夫便雕刻好了,将木人反过来朝桌案上磕磕,木屑如数掉落下来。
方清歌接过,摸索着上面纹路,是自己的八字不错。
好生又装回布袋,盘算着明日再放回原处。
吕辰居眼见着她露出轻松笑意来,自己也忍不住浅笑起来,仿佛,只有在她面前,自己才会不知不觉的笑出来,傻憨还真有魔力。
*****
深夜入梦,许是白天思虑太多,夜有所梦,吕辰居再一次做了噩梦,被人追杀,猩红的血遍地绽放,族人的尖叫声,哭喊声,他在梦中,已经不知道是现实还是梦境,他恐惧极了,却无论如何都摆脱不了这种梦魇。
方清歌难得今日睡得轻浅,只觉得身旁吕辰居时而抽动,时而像是从嗓子眼儿里挤出来呐喊声。
方清歌回过深来,睁着困倦的眼皮,只见吕辰居身子僵直,眉头紧锁,嘴里念叨着什么,这模样在他前阵子病的时候也出现过一次。
方清歌不免心想,可是又病了?
方清歌大着胆子伸出食指点了点吕辰居肩膀,轻声唤道:“吕爷,你醒醒!”
吕辰居没有丝毫反应,方清歌干脆伸出手去用力一推,还在梦中的吕辰居逃亡间似乎是听见了方清歌的声音,随着那声音,吕辰居终于醒过来。
吕辰居猛得惊醒坐起身子,方清歌万万没想到会这么凶猛的坐起来,来不及躲开就被吕辰居突然挺起的胸膛正好撞上了鼻子,顿时觉得鼻子一酸,疼痛感袭来。
吕辰居稍做缓和才知道自己已经脱离了梦境,原本紧绷的身子松懈下来,身旁有人痛苦低吟,吕辰居这才侧过头去,方清歌正摸着鼻子瘫倒在一旁。
梦中逃生似得撞击自然没轻没重,吕辰居回忆刚才从梦魇中将他拉出的正是方清歌的声音。
想到此,吕辰居心中升腾起一阵莫名的暖意,长臂一伸将方清歌两边臂膀抓起就势搂进胸口。
方清歌本来鼻子酸得厉害,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抱抱得找不到南北,在他怀中轻揉着自己鼻子边想,这吕辰居最近古怪的厉害,想一出就是一出。
吕辰居紧紧禁。锢着方清歌瘦瘦娇·软的身体,脑海里浮现着是她小时候的模样,如获至宝,甚至觉得,自己不再是单枪匹马。
“吕爷……疼……”方清歌小身板哪里受得了这吕辰居胳膊上的力道,见他越扣越紧,终于还是忍不住低声说出来。
吕辰居终于清醒,觉得自己失态了,手臂上的力道松懈下来,将怀中方清歌放开,她朝后坐去,他觉得胸前有些空荡荡。
“吕爷,你有心事。”方清歌将揉鼻子的手暂且放下,听着炭盆中的火苗噼啪作响,终还是忍不住大着胆子说出来。
以往的吕辰居在她眼中像是深不可测的湖,无论天气如何变化,他都是一片暗沉毫无波动,随着接触的越来越多,当她光着脚一点一点朝湖心迈去,才渐渐看到周身似乎都被淤泥包裹着,毫不透气。
光凭着他这两回的噩梦,方清歌便预感到,吕辰居曾经有过一段极为痛苦的过往。
之所以这么断定,因为自己也常常会梦见前世被人活活乱棍打死的场景,历历在目,痛苦扭曲。
这一次,吕辰居没有回避,直线对上方清歌的眼睛,月光柔和,将方清歌的脸映得一面明一面暗。
“你最害怕的是什么?”吕辰居问道。
“我最怕在宫里死得不明不白,我最怕成了别人的踏脚石。”方清歌在黑暗处握紧拳头,目光中的不甘和悲怆丝毫不掩饰。
“我也是如此,我怕,我还什么都没做,就先死在敌人手下。”
“皇上这么信任你,你在后宫的权势人人皆知,你怎么还会有敌人呢?”方清歌沉下肩膀,接着道:“若说真有敌人,怕也是贤妃,从你娶了我那天起,贤妃心里就没舒服过,蓉珠更是,说到底,还是我连累你了。”
“跟你没关系,你不必多想,天不早了,睡吧。”吕辰居周身疲惫,每场噩梦出来,都让他抽筋扒皮一般。
“你还没告诉我,你害怕的是什么。”方清歌锲而不舍的追问道。
吕辰居不答,干脆躺下。
静瑟在两人之中弥漫开来,方清歌撅了撅嘴,知道他是不肯说了。
吕辰居从被子里伸出手,摸上方清歌的脚:“这么凉,你还不准备睡觉吗?”
方清歌这才磨磨蹭蹭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