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辰居轻笑,一只手接过药碗,另一只手趁方清歌不留意朝她嘴里塞了个东西。
东西入口,方清歌轻轻品了品,酸酸甜甜吃起来像梅子,肉厚有弹性,核小,味道甚好。
方清歌本来抽在一起的五官舒展开来。
“好吃吗?”吕辰居笑着问。
“好吃,”方清歌嚼巴两口,“这是什么东西?好像梅子。”
吕辰居抬手将药碗接到她下巴附近,方清歌尤为不舍的将果核吐到碗中。
“这是南方的一种特产,叫盐渍青梅。”
“那……”方清歌嘻嘻一笑,“就一颗,还有吗?”
“有,我前两天命人去了南方,带回了两大包。”
“那你怎么就给我一颗!”方清歌一听两大包,眼睛都放了绿光,所有重点都放在两大包上。
“你怎么不问问我让人去南方做什么?”吕辰居反问道。
“做什么?”方清歌顺势便问道。
吕辰居只笑不言语,起身从炭盆附近端回来一只乌盆:“躺下,将衣服脱了。”
“啊?”方清歌下意识抓紧自己衣襟,“你要做什么?”
“我要做什么也不会趁你病着,让你脱衣服是要给你解毒。”吕辰居将乌盆递到方清歌面前,方清歌这才看见盆中东西,大约七八条水蛭,软软的透着黑,正在盆中蠕动。
“你拿水蛭做什么?”方清歌一脸嫌弃的闪到一旁。
从小就怕这类软弱无骨的东西,哪怕只看一眼就让人动弹不得,浑身发麻。
“你腋下有淤血堆积肿胀,若是直接放血清淤怕你要疼死,只好用这个,”吕辰居知道她胆小,好生宽慰,“这个东西又叫蚂蟥,吸血为生,伏在人身上几乎难以察觉,可凡事都有两面性,这东西祛淤血也是不错。”
“我害怕……”方清歌怂货属性暴露无疑,一想到软糯蠕动的水蛭在自己身上吸血就头皮发麻。
“还想吃刚才的梅子吗?”吕辰居拿梅子以做引。诱。
“想。”
“那你乖乖听话,等它们吸完了,我给你吃梅子。”吕辰居这辈子都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这般耐心的来哄一个姑娘,话脱口而出的瞬间,连他自己也惊了下。
“我知道,即便你不给我吃梅子我也会听话的,如果淤血不除我才危险,”方清歌老实躺下,麻利的将寝衣脱下,一双玉臂上举,露出腋下。
事到如今,方清歌反而不羞不臊,从未有过的从容。
吕辰居笑容中带着几分欣慰,将水蛭小心放到方清歌肿胀的腋上,水蛭绵软蠕动,用盘吸附,开始了工作。
果然同吕辰居所言,即便知道水蛭此时就在自己身上,可是几乎没有疼痛。
常听人言,若是夏日在河中芦苇荡附近行走,就很容易被水蛭盯上,这东西爬上人身吸血的时候不易察觉,且这东西吸血量大,人身上被吸了血的伤口若是不幸感染,便容易溃烂。
但真的普通吕辰居所言,凡事都有两面,这东西也能祛淤血,宫外有些郎中治疗伤痛时候也用它,入了药也是一味好药材。
吸了不知道多久,吕辰居将水蛭取下,眼见着她的肿胀已经消了不少,稍稍松了口气,想来她身体里的毒,很快就能清了。
将方清歌被吸过血的伤口处理好,用了些止血的药涂上,吕辰居这才道:“对了,给你下毒的人找到了。”
“谁?”方清歌一听,立马来了精神,架着胳膊将寝衣套上坐起身来。
“小京。”吕辰居波澜不惊的说道。
“他?”方清歌挑了挑眉毛,转念一想又不是很意外,“原来是他,我早就看他不像好人,可怜了其他宫女太监。”
“宁可错杀一千,也不能放过一个,没什么可惜不可惜的。”吕辰居对此不以为意,他从来不会可怜谁,在他的世界里,没有这两个字的存在。
“蓉珠还真是厉害,连你身边的人都能买通,吕爷你识人不明呐。”方清歌忍不住调侃起来。
“你最近胆子越发的肥了,”吕辰居似笑非笑看她,“吃点东西,堵上你的嘴。”
说着,吕辰居将一包梅子从怀中取出,扔给方清歌。
“吕爷打算怎么处理小京?”方清歌手执一颗梅子,吃的惬意。
“先让他吐吐沙子,吐干净了,就有人倒霉了,与他联系的,并非只有蓉珠一人,还有李福忠。”
听到这个名字,方清歌含在口中的梅子肉几乎忘了咽下,虽然过去的日子一去不复返,可每每听见这个名字,都忍不住让方清歌浑身发冷。
与此同时,前世雨点般的棍棒落在身上的滋味她还回味得起来。
“记得你说过李福忠蹭安排你去毒害淑妃。”吕辰居问。
“是,当时,淑妃还在冷宫。”方清歌老实回答。
“这下,谁都别想跑了,”吕辰居冷笑一声,望向窗外,“外面雪停了,要不要出去转转?”
“难得清闲,也算是因祸得福,趁着不当差,自然要好好玩。”方清歌塞进嘴里一颗梅子,又好生将梅子包好,下地穿衣。
出了门,一片银白,这在往年三月的春日里不常见。
前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