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冲了冷水澡。那晚宿舍两顶吊扇开到最大档呼呼吹,傅真睡竹席不盖被,第二早醒来头昏目眩。
她自知有点感冒,不过也没太在意,以为不要紧,慢慢就好了。结果在热辣辣的太阳底下又熬了一天,又吹一整夜风,发起高烧。幸好室友及时发现,将她送到校医那里。
中午各个方队解散,周骥没找着傅真,拦住她室友一问,眉头攒起,跑去医务室。
傅真还挂着吊水,她合眼躺在病床|上,脸苍白,唇绯红。
周骥以为她睡着了,脚上急切的步伐依然,却放轻声音,过去探她额头体温。
傅真感觉到灼热的掌心贴了上来,那样温柔的力度,使她莫名想要落泪。她睁开眼睛,眼眶竟真的湿润。
周骥闯入她水亮亮的双眸里,少年黑发汗湿,胡乱搭在额头,他神情显而易见的担心,因此气压低沉。
他瞧见她眼底水光,愣住了,心也慌了,忙抚慰意味似的摸她眉心额角:“难受得很吗?”
傅真摇头扯出一个笑,嗓音半哑:“你没去吃饭?”
“你饿不饿?”他不答反问,抬眼看吊瓶水位,“就剩最后这小半瓶了?”
傅真没什么精神地“嗯”一声。
周骥顺着透明输液管垂眸,冰冷的针扎进她脆弱的手背血管,他心跟着一扎。他不由想起高考前体检,抽血时她肩头颤抖那一下。
她是害怕的。
“痛不痛?”他心脏塌了又塌,这一刻只恨不能以身替她。
“头痛。”傅真鼻子也酸。
他没出现之前,她独自一人在这充满消毒水味道的病房,除了生理上的不适,并不觉承受不了。他来了,她心理防线好似瞬间崩溃,一下子就坚强不起来了。她原本不是柔弱的风格。
“输完液就不痛了。”周骥哄小孩子似的语气,他也没其他让她不受疼痛的好办法,拖了旁边椅子坐下,说,“我陪你。”
大概一刻钟,药水见底,他起身去叫医生过来。针拔|出|来的一瞬间,回流一点血红。周骥一边替她压着棉,一边听医生嘱咐注意事项。
她烧没退完,整个人恹恹的。他取了药给她,然后半蹲下去, “我背你。”
傅真虽浑身无力,但还不至于走不动路,她说:“不用。”
周骥回头望他,目光坚持,不容置疑道:“来。”
她犹豫了一秒,实在没有更多心力纠结介意其他同学的眼光,乖乖趴到他背上,软绵绵圈住他脖子。
周骥背她回宿舍,一路专挑有树荫的地方走。她大概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脸深深埋进他肩窝里。
到了7号楼,寝管阿姨看到傅真的病历单,陪着周骥将人一起送上楼。他没有多留的时间,只得请求傅真室友帮忙照顾,自己则去食堂买了粥和清淡口味的小菜送来,给周子清打电话,拜托她送上去。
傅真这一病,直到军训结束都未好完全,期间错过许多有趣活动,包括令周骥靠一歌出风头的那个晚会。
晚会不正式,教官们临时起意,组织学生自由表演。
周骥完全是被同班同学起哄推上台的,他唱了一首粤语情歌。
他那一把温柔嗓子,天生适合唱情歌,让听的人恍然有种错觉,他唯独只对你深情。
那一年贴吧用户活跃,有女生发帖问他是谁,很快盖起高楼,问的人不少,爆料的人也多,周骥几乎一夕之间在大一新生中出名。
自赵悦言以后,傅真已经许久没有见到别的女孩子向周骥示好了,等到再次目睹,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到哪儿都是受欢迎的存在。
女生和他一个专业,隔壁班的。那天思修大课他们两个班一起上,下课吃午饭,女生有意跟着他。
周骥并未关注到对方,他打了两份饭菜,找位置坐下,电话里问傅真还有多久到食堂。
那边傅真还没回答,她就听到有女孩子娇声道:“旁边可不可以坐?”
周骥淡淡回了一句:“这儿有人。”
女生又问:“那对面呢?”
用餐拥挤时,拼桌属于正常现象。饶是周骥看破女生心思,也不能一人占四座。
傅真到时,就见到一个瓜子脸大眼睛的漂亮女孩子笑着抛话题给他。
她当即愣了愣,然后才反思,只因他时刻在身边,成了日常中一部分,她便忽略了他的魅力。
就连周子清都跑来提醒:“你到底对周骥有没有感觉?都危机四伏了你还一点不着急?如果有感觉,你就别谁问你,你都说和他是好朋友,到最后真成了好朋友,哭都没地方哭。”
傅真平静到眉头都没皱一下,她说:“你不了解他。”
他是距离感极强的人,这一点尤其闪光,是令爱人感到安全的优秀品质。
周子清操不完的心,又吐槽周骥:“是,我肯定不了解他。我真是搞不懂他了,喜欢你又不表白,难不成等着你主动吗?他还是不是个男人了。他这么温温吞吞的,我横竖是看不惯了,要不我叫我哥假装追求你,刺激刺激他。”
傅真没当真,顺口接:“好啊。”
“先说好,我可没跟你开玩笑。”周子清确认,“我这就安排我哥上?”
“那别了。”傅真笑说,顿了顿,她长叹一口气,“我和他不是你情我愿那么简单,顺其自然吧。”
周子清问:“这话什么意思?”
傅真声音沉重:“我爷爷和他爷爷积怨已深,恨得咬牙切齿那种,不可调和。我们两家面对面住着,抬头不见低头见,却从来没打过交道。”
周子清好奇:“什么仇什么怨?”
傅真一五一十将那本老黄历故事告诉她。
周子清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