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见死不救?”
傅晋噎住,半晌说:“算他还有一点良心。”
他到底对周志平送来的年画充满兴趣,抱在手里,对傅真说:“我们去工作室看看画稿,核对一下。”
傅真说:“好。”
她趁傅晋不注意,无声对董亚华说:“谢谢妈妈。”
董亚华笑了笑。
傅晋走两步突然停下来,回头问妻子:“对了,这时候你怎么回来了?”
董亚华面不改色:“我还以为你想不起来关心我呢。今天出了太阳比不出太阳还冷,我回来加件衣服。”
隔日下午,周骥果然来了傅家。
傅晋不冷不热道:“你来做什么?”
周骥殷勤道:“傅叔叔,我来看看你有没有需要安排我做的事。”
傅晋拒绝:“不需要。”
傅真这时接口:“我需要。”
傅晋不悦看向她。
“免费劳动力,不用白不用。”傅真说。
她从墙角找了块梨木出来,对他说:“你把这块版子上坑坑洼洼的地方磨平吧。”
“别帮倒忙,毁了我的材料。”傅晋不允许。
周骥说: “毁了我赔。”
傅晋差点气笑:“这可不容易赔,一块梨木风干就要花三年时间。”
周骥飞快保证:“傅叔叔你放心,我大学的专业也学过木工活,我肯定不毁。”
“你没工作做,很闲吗?你爷爷的错用不着你承担,传出去人家还以为我傅晋不讲道理,欺负小孩子。”
“傅叔叔你大人有大量,肯定不和我计较……”
傅晋无情打断:“少给我扣高帽子,我可不是不记仇的。”
傅真这时再次救周骥于水深火热:“爸爸,周骥要给他爷爷做点事就让他做吧,反正我们也需要人手,你请学徒还要发工资呢。”
周骥打蛇随棍上:“我一到吃饭的时间就自觉回去,绝不讨一口水喝。傅叔叔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不然我良心难安。”
他拖了把小椅子坐下来,一副赶都赶不走的样子。
傅晋看了他一会,见他确实不像乱来的人,于是不做声了。
傅真松一口气,过去教他刨版诀窍。
后来傅真回忆周骥得到傅晋认可,全靠他一张厚脸皮。
不管傅晋脸拉多长,他都有本事凑到他面前,颇有点百折不挠的精神。
起先他老老实实,只做傅真分配的活,渐渐见机行事,傅晋套色时主动搭把手,或是向他请教技术问题。
傅晋三番五次向董亚华吐槽他厚脸皮,刚开始纯属批判,慢慢态度有所改观,好笑又无奈的样子。
日子飞快,一晃又到岁末。
去岁合作过的广告公司尝到甜头,今年再度合作,出了几款云镇木版年画主题的文创产品。
他们有其他项目资源,正好在筹备一个新年礼的许愿活动,便以采访傅晋时他提过的一句“希望人们能重新关注传统民间艺术,发现年画的美”为主题,策划了展览活动。
展览活动为期两天,傅真代替父亲去现场展示刻版工序。路程长,她没有开车,活动快结束时,收到周骥信息:“我来接你。”
隆冬岁末,商场美陈年味颇浓,处处喜气洋洋的红。
傅真刚收拾好雕刀刻版,周骥就到了,他眼睛先看到她,迈着长腿大步到她身边。
傅真吃惊地望着他,他笑意直达眸底,接过工具箱提在手里,另一只手牵她。
傅真与木版年画展览工作人员告别,然后才对他说:“我以为你明天来,还打算叫你别来接我了。”
周骥低头问:“为什么不?”
“这么远的路,我自己都不爱开车,太折腾人了。”傅真体贴道。
“接你就不折腾。”周骥情话信口就来,“想你了。”
傅真抱他胳膊,说:“那你不如让我打车回来,给我报销车费。”
“不安全,不放心。”周骥说着俯首凑到她耳边,温柔呼吸温柔声音扑进耳蜗,“想早点见到你。”
年关时节,商场人流量大,他这样亲昵的举动,旁边频频侧目。
傅真只顾着心热了:“我们今晚回去还是明天早晨?”
“今晚吧,明天上午我有个会要开。”周骥说。
傅真甜蜜又心疼地叹了一句:“你可真是的……”
“可真是什么?”周骥问。
“真是爱我。”傅真自恋。
周骥满脸宠溺:“你知道就好。”
两人在商场吃过晚餐,傅真带他到酒店取行李。房卡都还未来得及插,他的唇便压了上来,像火一样吞噬她。
房间里一片黑暗,傅真承受着他热切的吻,搂他脖颈,贴着他模模糊糊提醒:“今晚不回去了?”
他顿了一下,与她气息交缠:“要不我把会取消了吧?”
“好啊。”傅真笑,手却放开他,将房卡竖放进卡槽。
灯光骤亮,周骥清醒许多,他克制□□:“先回去。”
车内暖气开得足,使人昏昏欲睡,傅真怕周骥犯困,强撑着精神与他说话。
“今天我问你爸讨了两张门神送朋友。”他告诉她。
“我发现你胆子越来越大了。”傅真打趣。
“胆子不大怎么娶得到你?”周骥单手开车,扣着她的五指,好一会儿才放开。
途中傅真接到董亚华的电话,让她明天回家时坐熟人的顺风车,傅真小心问她:“爸爸听得到吗?”
“你爸洗碗去了。”董亚华问,“什么话不能让他听。”
“周骥来接我了。”傅真主动报告。
“那我知道了。”
客厅里电视播着,董亚华看不进去剧情,陷入沉思。
傅晋从厨房出来,问她:“你给真真说了吗?”
董亚华回过神,说:“她不坐老张的顺风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