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也不再别别扭扭的,大着胆子抬眼望向柏乔,只见他许是因为舟车劳顿,似是瘦了了些,又黑了些,胡子拉碴着,给脸上的俊俏添了些锋利,男人味倒是更浓烈了…
知他定是赶路回来了,白云芷那句“王爷辛苦了”还未说出口…
“我今后定不这样了,外出公干办差事,不管再着急,都提前与你说过。”柏乔见她抬眼望向自己,眼眸如一汪清泉,眼波流转间满是疼惜,柏乔更心波荡漾地急急解释道。
此番话让白云芷眼底的关切之情全然消失不见,许是见着了柏乔这憨样,让白云芷心定了几分,噗呲一笑,轻声道,“王爷可千万别这么说,平白让人误会。”
柏乔哭笑不得地将手抿了抿鼻头,只觉女人确是不好琢磨的,前一秒还满是关切疼惜,后一秒便将自己往外推,难怪世人都道“女人心,海底针”呢…
白云芷见柏乔犯了囧,心中倒更不好意思起来,忙别了别身,轻声道,“六爷此行舟车劳顿,想必是幸苦了。”
柏乔不在意笑了笑,“我自是当差惯了的,这些路程算不得什么的。”
左右不过是赶路迎接蒙古使臣而已,比起以往那些差事,这对柏乔来说,已经算是轻松的了,柏乔脑中又想到此行中那难缠的蒙古郡主,直觉应对那郡主,才是幸苦异常的差事。只不过这些倒不值当说与白云芷听。
柏乔主动牵起话头,“我听姑母说,她已经帮你敲打过那些爱嚼舌根的长舌妇了。你放心,今后你愿意在京中做生意,便只管做,生意想做多大便做多大。哪怕今后想将铺面开到蒙古去,我也定会襄助你。”
“我也不会再让你牵扯进朝堂当中,什么刺听情报,打探消息,今后通通不用你管,再不给你任何桎梏。”
白云芷闻言,鼻头便冒了酸意,深深福了一福,“如此,便多谢王爷了。”
想到柏乔花费了颇多心思,白云芷终于也敞开了心扉,定定心咬了咬嘴唇道,“六爷,云芷亦深恶痛绝那些流言,只不过痛惜的并不是云芷遭人妄自揣测,痛惜的是世人对女子的偏见。”
“云芷只是不服气。不服气为何女子天生就是在院中绣花练字,不服气为何女子只能围着通家上下转,更不服气男子出门行天下,世人便道心中有大志,女子只是想出门逛个街,却还要层层禀报得了首肯才行。”
“云芷认为,在能保证自身安全的情况下,女子亦可以随心所为。我只希望,有待一日,女子身上的枷锁不要这么重,哪怕是将枷锁换成重量轻些的镣铐,亦更能方便女子一舞。”
白云芷眼中似是有星云万里,身后有万丈霞光,哪怕就站在这普通的厢房之中,仿佛亦衬得这房间金碧辉煌。
柏乔一时竟看痴了,虽素知白云芷心中是个有主意的,却也只想到白云芷出阁学做生意,或许是厌烦闺中的繁文缛节而已,但没想到她心怀苍生,竟想要以一己之力,要做女子的榜样,世人的先驱。
听了白云芷的肺腑之言,柏乔一时喜悲交加,喜的是她终于能道出这么一番肺腑之言,俨然将他当作自己人看待;悲的是,此路艰险曲折,心疼她今后要受的波折颇多。
但望着白云芷坚决严肃的模样,柏乔便知她定能勇往直前,无畏无惧。
柏乔不知不觉中握紧了拳头,“云芷,你说得有理,只是此事若只抗在你一人的肩上,未免担子太重了些。”
“你今日将这番话说与我听,是极好的,我既已知了你心中所想,定将不遗余力与你一起抗。今后,在朝堂上,对于女子通行,经商,乃至入仕,我定当多多进言,圆你所盼所想。”
白云芷将刚才那番话说完,才觉心中后悔,若…若柏乔觉得自己离经叛道,惊世骇俗可怎生是好,直到得了柏乔的回应,白云芷悬着的一颗心才落到肚子里。
二人相通了心意,两两相望着,空气中的情愫越来越浓,白云芷不禁红了脸,扭过身子,哼了一声,“六爷说得倒简单,就不怕今后,天下女子将你们男人的饭碗尽数抢了去,让你们男人满大家要饭去。”
这俏皮话,让柏乔哈哈爽朗大笑几声,“那那些被抢去饭碗的男人,自然是些能力不足的庸才!合该他们去要饭!”
白云芷亦掐着帕子,捂着嘴轻笑,这轻松时刻没过多久,白云芷便惊觉她已离席许久了,福康公主免不得还要面见他人,若再耽误下去,有心人见她不在福康公主身侧,免不了又要生出多少麻烦。
“时辰不早了,云芷便就此别过。”末了又鬼使神差填补了一句,“六爷一路风尘仆仆,先好好休息才是要紧事儿,将养好身体,如此方能为国尽大力,”
白云芷的声线软糯动听,话里话外透着关切,柏乔望着她那害羞似熟透了的红苹果般的脸蛋,抬眼垂眼间秋波涟涟,只觉娇美异常…
忍住想要一亲芳泽的冲动,柏乔咽了咽口水,神情不自然道,“云芷,店铺中的事情,你亦不要太过劳心,我改日得了空,再去看你。”
二人虽没将话说直白,但却似心有灵犀一般,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