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勇,”祁蓁蓁小心问道,“还有别的一些人呢?”
“孙勇成了家,有了别的牵挂,对此应当不会太过执着。”顾珣寻思道,“别的人倒还好,就是阿琢……”
祁蓁蓁也忧虑起来,许琢这倒霉催的,先是为情执着,现在是为皇位执着。
太执着容易没有退路,对许琢、对顾珣都是如此。
“所以,你已经做好决定,”祁蓁蓁认真问,“让恒儿做皇帝了么?”
“你会失望么?”顾珣定定看着她的眼睛。
“虽然很想看你一身冠冕龙袍、俾睨天下的样子,”祁蓁蓁微微一笑,“但我尊重你的决定。”
顾珣扬眉浅笑,亲昵地捏了捏她的耳垂,“我有了你,以后还会有孩子,这就够了。我不想对不起长姐,让二姐为难。”
“好,”祁蓁蓁想了想,又笑,“那我们做最尊贵闲散的王爷和王妃如何?”
“你说的算。”顾珣温柔低道。
两人这边说定,不料第二天,一个传信兵急匆匆来报,“大将军,公主殿下,不好了,大殿下中箭重伤了!”
顾珣脸色一变,急匆匆出了营帐。
祁蓁蓁心一沉:祁瑞恒这是逃不过原书病弱的命运么?
作者有话要说: 啊,对不住,今天码字忘时间,错过准点发文了_(:з」∠)_
☆、攻城
祁瑞恒躺在榻上,胸口一个巨大的血洞,但他仿佛感觉不到疼,只觉得很冷,很冷。
身边的人来往匆匆,替他救治的军医满头是汗,不停大叫,“布!”“剪刀!”“酒精!”“药!”“热水!”
孙勇在一边急得团团转,不停唉声叹气。
赵秉心沉默地站在一边。
不知过了多久,太医脸色颓败地收拾东西,退了出去,顾珣终于掀帐进来。
“大将军!”孙勇迎了上去。
听到声音,祁瑞恒转过脸,伸出了手,虚弱叫道,“舅……舅……”
顾珣快步上前,握住他的手,弯腰低声道,“我在这,别怕,休息几天就能好。”
祁瑞恒缓缓摇了摇头,他有预感,他好不了了。
他逃过了中毒一劫,却还是逃不过命里的劫数。
“舅舅……”祁瑞恒看着营帐顶部,因为身体很冷,视线开始模糊,“我不怕死,但我……不甘心……”
他才十五岁,还未开始大好人生;顾珣许诺让他做皇帝,他还未在那个最好的位置上,大展拳脚,造福万民。
他想到姚家小姐羞涩泛红的脸,这辈子却再无缘得见。
顾珣眼眶泛红,用力握紧他的手,“不会有事的,别胡思乱想。”
祁瑞恒觉得有些疲倦,闭了闭眼。
很奇怪,明明他对自己的生母没有多少印象,这时却仿佛看到了那个温柔浅笑的女子。
“恒儿,母妃来接你了,”美丽的女子温婉笑道,“我们走罢,舅舅很累了,不要再打扰他。”
祁瑞恒微微一笑,低声喃喃,“若是舅舅的话……一定会是最好的皇帝罢?这样一想……也不会特别不甘呢……照顾好皇姐……”
少年缓缓闭上了眼睛,渐渐松开了同顾珣相握的手。
顾珣仰起头,努力逼回了眼睛里的水珠。
孙勇跪在一边,红着眼睛向顾珣请罪,“都怪我,没有保护好皇子殿下!”
赵秉心亦沉默跪下。
“是谁射的箭?”顾珣哑声问。
“是敌方一个参将。”孙勇答道,“他们已退守陶县。”
顾珣闻言狠狠一握拳,在心里发誓,血债还要血来偿!
祁蓁蓁得到消息,祁瑞恒医治无效,顾珣带兵攻打陶县。
眼泪顿时流了下来。
许琢亦得到了消息,刹那间身体一松,这才发现手心都是汗。
作为绝对拥立顾珣的人,他对祁瑞恒的感情很复杂,既有身为长辈的疼爱,也有身为对手的忌惮。
这些天他与顾珣的关系降至冰点,最绝望的时候,不是没想过暗中对祁瑞恒动手,却不料,对方先发生了这样的事。
得到消息,他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松了一口气。
许琢闭了闭眼,苦笑:他果然不是个好人啊。
祁蓁蓁在营中等了两日,中午时,顾珣终于回来了,一起来的,还有祁瑞恒的灵柩,和他的大军。
祁蓁蓁再度忍不住哭了起来。
顾珣眼睛里都是血丝,沉默不语,吩咐一队人马送灵去北郊皇陵,然后便叫了孙勇、林平几个将领去营帐议事。
这一日日色罕见地发红,照得天地都带了微微的血色。
顾珣迎着血色阳光,带领大军来到京城城墙之下。顾珣在东门,孙勇南门,林平西门。
东门上守城的主将是许久不见的宁国公,站在城楼之上,叱骂顾珣与祁蓁蓁逼君逼父,其心可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