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于元槐那清脆嘹亮的声音又回来了,只不过褪去稚嫩,带着些沧桑。
摇姯裹紧衣领,深深瞧了眼元槐:“他答应我会回来,就定不会食言,我要去崖下找他。”
元槐也未阻止她,衣袖里滑出利刀,勾住自己腰间的令牌递到她眼前:“山崖四处都是我的人,你拿着令牌就不会有危险,但今日满月,深山处有狼群出没,切记勿要闯入深山中。”
她接过令牌放入衣袖,吐出一口浊气:“元槐,我知道,他还活的好好的。”
元槐将脸偏过去,似乎不想看到她落寞的模样:“我收拾好这里就去同你会合。”
她点头,步伐异常坚定。
穿过树丛,和倚靠在树旁的女子打了个照面,如果不是认识许久,她肯定不相信这样落寞伤心的人是那个永远都是淡淡然的枢。
摇姯将脸用面纱裹得严严实实,同她擦肩而过。
枢侧身,低下头掩饰血红的眼眶:“尊上走火入魔,误将尤姑娘认成你,追到山崖跟着她一块跳下去了。”
“尤姑娘?”摇姯惊讶,她不是被自己送出圣殿了吗。
枢自然知道她在想什么:“晗官早就接她回来,沈竹隐和晗官里应外合,尤姑娘其实就是晗官找回来的人,只不过是沈绍礼送到尊上身边的。”
摇姯心里一晃,原来和沈竹隐一起叛变的宫内人,竟然是曾经那个书童。
她也不多说,找到苏玉珩才最要紧。
往前已走好几步的摇姯突然倒退回来:“哪个山崖?”
“最上游那个,他现在神志不清,什么人都伤,如果真的见着他,你自己小心。”女子将衣袖拉到上臂,露出一大片猩红的疤痕,显然是刚被炙烧没多久留下的印记,那是她想拉住苏玉珩跳崖时,被他所伤的痕迹。
她颔首以示感谢,将衣摆系了个结往山林跑去,春风打在脸上,空气中有种甜甜的味道。途中遇见过好几批寻苏玉珩的人,大家都缄默不语,互相摇头表示尚未结果。
摇姯心里默念他的名字,朝着上游山谷走去。春风将他的名字吹向山谷各处,她心跳加快,仿佛有蚂蚱要从嗓子里跳出来一般。
第98章 又入魔(改)
‘苏玉珩’三字响彻山谷,潺潺的流水在她脚下流淌,春水沁人骨的凉,再往前走就到中游,离他跳崖的地方有好长一大段距离。
就这样一路喊着走着,满月已到正空中。
摇姯累极,找了块石头坐下,她将鞋袜脱下,用手拧干袜子,轻轻喘气。
抬头望天,一股绝望在心里蔓延开来。
远处有东西攒动,摇姯往前探去,在月光下隐隐有白色影子在风中飘动。
平时胆小如鼠的她此刻好似集聚了毕生的勇气,她手紧紧抓住腰间的匕首,从石头上站起来,轻声试探。
“苏玉珩?”
一个纤瘦的身影从大石后方钻出来,一袭白衣早已湿透,贴在身上将身材一览无遗。
摇姯大喜,将鞋袜丢在一边,淌着水往前跑,流水里利石割脚,柔嫩的脚底被划了好几道口子,她好似感觉不到任何疼痛,心中只被喜悦占据。
白色身影蜻蜓点水从流水中托起摇姯的腰,一个转身落在岸边。
摇姯抱住他的腰手舞足蹈,像个孩子般亮晶晶的眼睛在深夜格外闪眼。
她捧住苏玉珩的脸庞,温热的皮肤,削弱的面容,还有在黑夜中格外迥异的猩红色眼睛。
那是走火入魔中的苏玉珩。
顾不上那么多,摇姯双手揽住他的脖颈将他往下拉,苏玉珩嘴里有股血腥味,呛得她从嘴里退了出来。
“摇姯。”那是苏玉珩的声音。
“嗯,苏玉珩。”摇姯望着他直发笑,那个蠢萌可爱入了魔的苏玉珩又回来了。
“摇姯。”苏玉珩将嘴嘟起往摇姯脸上贴,被她躲闪过去。
“你嘴里有血腥味,不好吃。”她有些嫌弃。
苏玉珩蹲下身在流水里捧起一手清水往嘴里塞,漱漱口后在她嘴上轻轻一贴:“摇姯。”
摇姯这才发现,苏玉珩只会说这两个字。
“你衣服怎么湿透了,是不是在偷偷玩水?”摇姯捧住他的脸,狠狠捏住他的鼻子,趁人之危是她最爱之事,现在不欺负他何时才有机会。
苏玉珩也不闪躲,任她揪着鼻子,他连忙摇头,因着不能通气说话带着重重的鼻音:“摇姯,摇姯。”
摇姯松开手,对他上下其手:“你是想说,你没有玩水对吗。”
他点头,绽开了个笑容。
“我们回去把衣服换下,小心着凉。”摇姯牵着他的大手,原本冰凉的掌心因为怕摇姯受凉,集聚了些内力将她包裹住,春日里凉风习习,但她好似牵着个小火炉般。
苏玉珩借着月光偷偷瞄她,低头偷笑时发现摇姯白嫩嫩的脚丫在草地上格外打眼。
他将摇姯拦腰抱起,有些不开心。
“谢谢你,苏玉珩。”摇姯将头贴在他胸口,湿漉漉的衣襟让她有些不适,但听着他的心跳,有些昏昏欲睡。
他将摇姯往上提了提,露出个狡黠的笑容:“摇姯。”
她偷笑,趁机吻了吻他的侧脸。
白衣公子脸上荡漾着一丝不自然的红,叫她名字的声音越来越小。
摇姯捂嘴偷笑,她将苏玉珩的头揽下来狠狠亲上去,灵活的舌头伸进里面去追随他湿润的舌。苏玉珩停下脚步,闭上眼睛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