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府,自此,孟家本来最有出息的儿子孟涪也倒下了。
孟家彻底没落,到后来,其中几个小户都到了卖儿卖女的地方,好吃懒做的孟六更是如此。吴四娘在这里的八年过的确实煎熬,可是为了活命,又能如何?
不远处有鞭炮传来,张府又换了新的灯笼,春天刚办过满月酒,过了半年多后,又迎来了一场。
“也不用特别急着赶路。”在前面开路的铁蒙听见鞭炮声说道,“今日张府在办满月酒,那可是中尉大人的幼子,比他孙子还小一岁,喜庆日子会有贵客到,咱们要坐的船估计也没这么快到。那里路途甚远,若去了,可能再也不会回来,你们有什么家乡留恋的东西,及时采购一下。”
“那么就带一把这里的土过去吧!”吴四娘的母亲、铁蒙的义姐望了望轿子外面早被摘了门匾的府宅轻轻说道,“其实这里,也没有多少念想的东西。让这些孩子去新的地方能得以安生吧。”
有一群人从轿子前飞快地奔过。
代地是苦地,物质相对匮乏,人呢都是直来直去,碰着热闹的时候,民众喜欢往那处赶,可以讨杯酒或分个糖。
所以这一天,张府门口热闹的紧,今年已经两次这般张灯结彩了。
张府的管家和江涛刚将两大袋的糖给分光了,来的人仍络绎不绝。
“娘亲,我也想吃个糖。”车里的孩子见着外面的人都在剥糖吃,他眼巴巴地看着,恳求他娘亲。
“要么,你们也下车去要个糖吃吃吧,凑个热闹,沾点喜气。”铁蒙在车外同吴四娘一家说。
吴四娘点点头道:“也好,当年若没有珞姑娘出手相助,或许我和我娘亲早已被暗暗的取了性命以维护家族清誉。吴家和孟家好时无情,落败时也无情,可至少我们还睁着眼,一息尚存,总有来路,就去尝点甜的东西为自己送行吧。”
说着,便拉着自己的小儿同母亲、弟弟下了车去排队取糖。
“真是恭喜张家了,今年连生两辈人哪!”一众人都在门口纷纷庆贺,张家人更是喜洋洋。
“是是是,张家难得添丁,今年确实是喜年哪!”
依莲拎着自己绣坊里绣的婴儿衣物过来,通报了张府的家丁,便进了府里,给白青若送去。
“姑娘。”她跪下叫唤了一声正坐在堂前抱着自己小儿的白青若(杨琴),声音略微有些哽咽。
早早来到府中的杨棋见着少年时候却已二十多年没见的恋人,他迟疑了一下,还是转了一个身避开了。
“舅舅,看来也是释怀了。”
张靔律在一旁打趣道,望了望不远处正陪着一对双胞胎在嬉戏的夕浅。
“都二十几年了,还不释怀干嘛?念依出嫁了,你和唯连都抱娃了,我还念着那些风花雪月做什么?”杨棋仰天望了望天空,后又回怼了一句过去,“律儿你不也一样么?之前要死要活的,现在不就想开了?”
“你们舅甥俩在聊什么聊这么起劲呢?”刘妤带着个丫环晃了过来,脸上溢着些神神秘秘,“我刚刚在张府门口的屋檐下看到只大蜘蛛垂丝下来。估摸着你家今天可能要来大客人了。我想着,会不会是姑子最想看到的她要来了?”
“你说珞儿?”杨棋抽了一口气,他转头看了看身边的靔律,张靔律眼神也跟着突然转变,他开始后悔自己说话太急了,没顾及别人的情绪。
刘妤没注意这些细节,她只管自己说的高兴。
“我想着她每年总是这里缺啥,然后送啥。估计也是时时在意着这边。要我说,今日她娘亲大日子,她不来便有些过意不去了......”
“好了好了,你就少说两句吧!”杨棋想阻止。
“我没说错呀!”刘妤不依不饶,“现在这里谁人不知道,你姐儿有个好养女,年年送粮送肉送钱,如今这般日子,我想她定然会来才对。你瞧瞧,说她孝吧,我们也做过她义父义母的,可没见她给我们送过......”
“啊!那车礼真的来了,你们快来看哪!是来了一个车队!”
“两车、三车,啊,有三车啊!”
外面有人在高声呼喊,人群开始喧哗。
“难道真的来了?这么准?”杨棋难以置信地同刘妤面面相觑。
原先站着一动不动眼神迷离的张靔律半句话也没说只管疾步掉头往喧哗的正门口跑去,挤开人群,不过他还是失望了,遇见的是夕楚秋和夕筱月。
“来来来,把这些礼都拉进来。”夕楚秋指挥着一行人,他锦衣玉袍,与刚来北代时已完全不同,身上带的精致玉佩一看就是身家硬实,富豪之气显露无遗。
而路人们呢争相挤着想看看送来了什么,人人那个羡慕。
张一鉴、白青若赶紧让下人将夕家两兄妹迎到堂前,夕浅和两个嬷嬷拖着一双孩子来到了张靔律身边,杨家人自然也不客气坐了过来。
十来个人一同入席后,仆人送上点心等餐食,夕楚秋抱拳道:“恭喜婶婶和浅妹妹了。上次浅妹妹的满月酒因二哥我因有事未及时赶来,这里先给赔个不是了。所以这次便一起将礼送到。那三车礼,是我、筱月和珞妹妹夫妇一起所备。”
“二哥儿,你刚才说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