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小锦年则是静静守着周氏,眼眶含泪。
孟昭快步上前,孟庆东快步迎过来,急声道:“快瞧瞧,原本已无大碍,谁知道……”不等他说完,她已经踏入内室,掀起珠帘坐到周氏旁边,抬手扣住周氏的手腕。
“怎么样了……”孟庆东在一侧等了一会儿,按捺不住焦急。
脉象很弱,似有似无。周氏脸色灰白,不像是大好的趋势,孟昭心底微微一沉:“这几天可有异常之事发生?”
孟庆东心急如焚,闻言摇了摇头,周氏病情转好,但大多数时间一直在孟府。
孟昭忽然想起济世堂的病人,心头一个念头掠过,下人刚好来报,谈大夫带着小童赶了过来。孟庆东忙迎出去,孟昭则询问小锦年这段日子的情况。
谈大夫拖着年迈的身体赶过来,气喘吁吁,孟庆东忙让下人上茶。
谈大夫歇息片刻,去内室为周市镇买,他眉头微蹙,忽然又舒展开。孟昭恰好此时也过来,她问过小锦年,这段时间周氏一应饮食起居,都没有异样。
两人对视一眼,走到外间开始商量,孟庆东此时知晓有其他病人出现这种状况。
心乱如麻,孟昭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分析道:“若只是一人,或许是饮食起居方面的问题,但若是两人,那说明……”那说明肯定是要药方的问题。可是这么多人用了药,却偏偏只有两个人出现问题。
谈大夫毕竟经验丰富,捋了捋胡子,沉声道:“或许跟鱼英草有关。”药方里其他的药材都很寻常,唯独鱼英草,用的人比较少,自然对它的了解也少。
孟庆东皱眉:“可是其他人都没问题……”
“万事万物,存在相生相克。有些病人身体天生对某种药材过敏,亦或者排斥,都有过例子。依照夫人的脉象来看,显然如此。”谈大夫方才把过脉,得出了这个结论。
孟昭心跳得有些快,隐隐觉得就要找到原因了:“可是为何服药初期,未曾出现异常,反而是快要痊愈的时候……”
谈大夫道:“服药初期,药效针对的是疫症,或许那时候有轻微的排斥反应,却被疫症的病痛掩盖。后来逐渐累积,快要痊愈之时一瞬间爆发。”想到这里,他忽然望向孟庆东,“这段日子,孟夫人可有感觉不舒服,哪怕是轻微的症状?”
孟庆东微微一愣,刚想说没有,又忽然一顿。
周氏向来隐忍,有时候说不得会隐瞒一些症状。他忙进了内室询问,过了半晌,出来时脸色发沉:“内人说,这段日子是有轻微的不适,但她以为这是痊愈之前的正常反应。”
“那就是了……”谈大夫想了想,立即道,“如今必须要抑制药效,老夫先开个方子,给她服下看看情况。”
孟昭心头的阴霾散去了一些,谈大夫开了个方子,孟庆东立刻遣人前去熬药。
谈大夫回去济世堂,去治疗那个病人。他临走前留下一句话,如今周氏还处在危险当中,若是过了今夜病情好转,那就无事了;若是没有好转,就会异常凶险。
药喂给了周氏,周氏慢慢躺下,孟昭在床榻前蹲下来。
孟庆东去外间处理事情,小锦年则去寻找不知道跑到哪里的孟锦麟。一时间房间里只剩下她和母亲两个人,丫鬟下人们也守在珠帘外。
孟昭守了一会儿,刚要起身把要往端出去,手腕却被周氏握住,她缓缓回头。
“你是谁……”温柔的声音。
孟昭身子一僵,总觉得那双眼眸里似乎看透了什么,眼眶又模糊起来,她偏开视线,喉咙沙哑:“我只是一名医者。”
周氏咳嗽了几声,才虚弱地笑了笑:“原本只是觉着你亲近,但现在……孩子,你到底是谁?与我有什么关系吗?”
多日以来的担惊受怕和委屈漫上心头,孟昭很想告诉她一切,很想叫她一声娘,可喉咙却被堵住。
她不能冒这个险。
得知周氏性命堪忧,孟昭陡然觉得,上天跟她开了个巨大的玩笑。
哪里出错了……
起初她近乎疯魔,一边又一遍地回想细节,到后来陡然一个念头划过,那一刻孟昭忽然浑身发冷。
逆天改命,真的能够逆了天么……
回到十年前,虽然吃了些苦头,但找到鱼英草,在周氏得病初期便予以医治,周氏身体顺利好转,一切的一切,都顺利得不可思议。
偶尔,孟昭也会担忧,但眼见着周氏一天天好起来,她松懈下来。
哪里想到,“阎王让你三更死,你哪里能活到五更”,改变命运,哪里那么简单。
孟昭发誓如果能救回母亲,她宁愿付出所有的代价。
她反握住周氏的手,放到薄被里,蹲在床榻前轻声道:“或许是前世有缘,今生也要了却这一段缘分。”伸手掖了掖被角,柔声道,“您休息吧,明天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出了房间,外面夜幕降临,孟昭疲惫地靠着柱子坐下。
眼前忽然出现了黑色靴子,绣着云纹,杨飒犹如树干一样直直地负手立在黑暗里,她怔了一下,还没来得及询问他为何会在此处。
对面的人半张脸隐在黑暗里,忽然出声:“杨飒是谁?”
孟昭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