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他对刘姎抱着什么样的感情,不难让人听出他语中的柔意。
他就是这样子的人,选择了对方,便不会辜负对方。
萧寒云想着刚才见到刘姎的一幕,便道:“她看起来是个很讨喜的人,性子似乎挺像小漪,年纪也差不多。”
慕澜出声:“小漪?”
萧寒云低头又喝了口茶,应道:“我的一个朋友。”
慕澜颔首,这时婢女过来告知于他们,说是房间已整理好,慕澜便起身对萧寒云道:“我送你去房间,你先好生沐浴一番,洗洗浑身风尘,待会我去唤你吃晚饭。”
萧寒云跟着起身:“好。”
慕澜将她送去房间,便吩咐了人给她准备沐浴水,她确实累得慌,去到床边便坐在床头倚着歇息起来。
慕澜再看了看她,未有打扰,转身离去。
萧寒云差点就这样睡着时,她听到倒水的声音,便睁眼看着两名婢女忙乎,直到她们离开,她起身关好门,去到屏风后沐浴。
她沐浴罢后,是刘姎过来唤她去吃饭的。
刘姎的性子确实很像陆漪,甚至比陆漪更为随和,大概是因着她追求慕澜的时候,就知道慕澜始终挂记着萧寒云,她便确实并不计较萧寒云的到来,甚至还怀有愧疚的意思。
在她看来,若非她横插一脚,这次萧寒云能与慕澜终成眷属。
只是无论如何,事情已经发生。
萧寒云始终话不多,饭桌上吃得也不多,后来由刘姎送她回了房间,但莫名的,她失了睡意,便坐在门槛上倚在门边看起月亮。
夜渐深,月渐明,她始终在发呆。
慕澜缓缓走了过来,立在她身旁看着她,默了会后,他忽然道了句:“其实你对我已经没了感情。”
萧寒云眼睫微颤了下,仍看着月亮未语。
慕澜又道:“你在想着三弟。”
他从她身旁坐下,继续道:“三弟当年的行径,多年的纠缠,让你习惯性地恨着他,挂着我。而这次他放手后,你对他的挂念,以及看到我成亲,你的无动于衷,已是让你知道自己的内心。”
他侧头看着她:“你太过固执。”
萧寒云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出声:“当年的强取豪夺,六年的囚禁,他给我的,无处不是阴影,我并不愿回头。”
慕澜劝道:“不回头试试,你又怎知驱赶不了那份阴影?”
萧寒云道:“再说吧!”
事实上,她并不愿意接受自己心系慕瑜的事实。
她没有与慕澜多谈此事的兴致,起身进了房间,只对慕澜道了句:“我先睡了。”便把门关上。
慕澜看着关闭的房门,再立了阵,终是叹息着离去。
过长的时间,能让人不知不觉将相伴在身侧的人种入自己心中,但这种以润物细无声的方式生起的感情,也极易让人忽视。
萧寒云贴着门站了会,上了床歇息。
躺在床上,她木然地看着床顶,许久才闭上眼。
次日萧寒云醒得很晚,她起来时,慕澜和刘姎都已是吃过早饭,他们始终注意着她所住的房间,见她开门,就吩咐了婢女去为她热已经给她熬好的粥。
她洗漱罢,恰粥送过来。
慕澜仍立在回廊里看着她那头,只刘姎步了过去。
刘姎踏入房间,由萧寒云对面坐下,并看着其脸色问道:“萧姐姐是当真要今日就离开,不先养养身子?”
萧寒云应了声:“嗯。”
刘姎问她:“那你打算去何处?”
萧寒云道:“再看吧!”
刘姎朝外头看了眼,又问:“你是不是想避嫌,才如此急着离开?其实不必如此,澜哥哥什么都与我说了。”
萧寒云缓缓喝了口粥,应道:“我没留下的必要。”
慕澜说得没错,她是固执的人,她想走,就必须得走,不仅是因为没留下的必要,也终究是不合适。
没人能劝得住她,喝罢粥,慕澜和刘姎只能送着她往外走。
踏出院外,慕澜还想对她说些什么,终是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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