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仙完整好文 作者:
说的话没错,唯一让战争停止的方法就是和平,可这和平,偏偏是用战争的手段来夺取,讽刺的对立,讽刺的相辅相成,平时,为了一条人命苦苦也要挽救的自己,却在这一刻,亲手夺去了无数人的生命。
对手显然不想放弃今天的计划,那更多奔上来的人潮,在无数箭矢中在身前展开自己的盾,如熔岩侵蚀,缓慢却有力的推进着,偶尔有人中箭倒地,只让那短暂的一滞,又恢复了平静的推进,不断的有人倒地,不断的有人继续补充,‘扶风’将士用人体筑成他们的墙,整齐的队伍转眼间已到城下。
两方的队伍又一次在平静中对峙着,城墙上的旗帜在风中卷出优美的线条,猎猎做响,而远方,同样的火把照射下,那招展的旗帜也表示着‘扶风’大军的决心,今日一场血战只怕避免不了。
“咚!咚!!咚!!!”
‘扶风’军队的后方,战鼓第三次擂响,水潋滟的心在一点点的沉落,自己对战争残酷的不了解,对生命流逝的同情,都必须在此刻放下,因为现在自己要面对的,是更加艰苦的战役,短暂的闭目后,再睁眼,已是沉静如水,昂然间,长发风中飞扬,红色衣裙飘飘,挺立于城墙之上,万军眼中。
长长的号角声响起,撕破人的耳膜,刺激着体内嗜血的疯狂因子,一缕乌云飘过,遮掩住了清冷的月光,凭添一抹血色轻烟,杀伐声又一次响起。
‘扶风’的军队不愧是风行云手下身经百战之师,刚才的偷袭失败显然并没有影响到他们夺取‘白原’的决心,同伴的血更激起他们心中复仇的火焰,整齐的脚步声踏响着大地,也震撼着‘苍露’勇士的心。
一声令下,黑色的大龙在片刻的停顿后终于开始了疯狂的扑咬,震天的喊杀声中,对手长长的云梯被架上了‘白原’的城楼,仿佛从同伴的教训中已经知道城墙上结满了厚厚的冰,他们生生的用人力顶住了下滑的梯子,有些士兵已经开始用飞爪死死扣进冰中,开始了没有退路的前进。
这誓死的决心让城楼上的‘苍露’士兵的士气开始低落,墙头上射出去的箭也没有了初始的气势,水潋滟已经很明显的能看出,不少箭根本就没有准头,已然不能阻止越来越近的向上身影。
“咚!”
“咚!!”
“咚!!!”
又是一阵战鼓响起,而这一次,鼓声来自于‘苍露’城头,水潋滟回身望去,一个白色的身影屹立其上,两袖高高挽起,似乎想将全部的力气尽入鼓锤中,每一次简短的间隙中,都有一句大喝传来。
“我‘苍露’将士,可愿国土被践踏?”
“我‘苍露’将士,可愿沦为亡国奴?”
“我‘苍露’将士,可愿亲人被蹂躏?”
每一句大喝,都象是喊在人心底,让那内心的仇恨吞噬方才被对方的彪悍打压的气势。
“不愿!”
“不愿!!”
“不愿!!!”
一声高过一声的回应,整齐划一,这一刻,似乎连城墙都在颤抖,似乎都大地都在见证他们的激|情。
“为了亲人,我愿马革裹尸!”城头上的女子高高扬着头,呐喊中,是她的决心,而同时,更多的人因为她激昂的声音,同时振臂高呼。
“为了亲人,我愿马革裹尸!!!”一阵阵的声浪终于将‘苍露’所有将士的军心升到了沸点,声音中,水潋滟也不禁和他们一起大喊,这时候,心中也只有一个想法,为了家园,为了百姓,纵然血撒疆场,也是最值得骄傲的功勋,多少年轻的生命,多少激|情的迸发,也许,这将会是他们生命的最后绝唱。
不少已经爬到了一半的‘扶风’士兵,在顽强的继续向上,却感觉到身体猛然的一震,再低头,胸口已经只剩一只铁箭的尾羽,还想继续,却发现全身的力气在这一刻全部消失,高高在上的城墙是那么的遥远,在眼前不断的模糊摇晃着,最后双手无力的一攀,却最终再也无法抓住任何支撑,颓然的从云梯上掉落。
一个个从眼前掉落的身影,一声声划过天际的惨号,一蓬蓬在眼中炸开的血花,水潋滟却突然发现,自己似乎已经麻木,眼前的一切,仿佛只是森罗地狱的幻像,不再激动,不再犹豫,只是一声令下,“放火!”
听到命令的士兵,一只只火把伸向墙头,瞬间火光耀眼,灼热的火蛇带着狂野的力量,从城头开始象下蔓延,没有阻挡,疯狂的扭动中吞噬着生命的气息,在众人还来不及反应时,火蛇早已舔上了所有的阻挡,玩弄着掌中的玩物,从城头开始,弥漫上云梯,吻上飞爪的绳索,一个个滚动的火球开始不断下落,只能从那不断的惨叫中得之,这也曾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
火光中,艳丽的容颜没有任何的得意,虽然这个主意是出自于她的脑中,在发现‘白原’寒冷的夜晚之后,水潋滟和莫凤翩商量,在城墙上浇上大片的水,冷风一吹,不久便凝结成冰,若是白天之战,‘扶风’大军定然能发现其中的奥秘,可是这夜间偷袭,又怎么能发现这其中的秘密?所以第一次云梯一架上城墙就滑落,本以为仗着硬攻,原也不把这点小伎俩放在眼中,却怎么也没想到,水潋滟不但让人洒了水,却在凝结的冰上更浇下了油,当燃烧的火把碰上墙头,蜿蜒而下的火海没有一丝缝隙,那些挂在墙头的人,往上,根本不可能,往下跳,依然是死路一条,就这么在哀号中抽搐着身体,扭动着,当冰面被火融化,点点滴落的火雨更是直接铺天盖地而下,在地面熊熊燃烧,而那些在城下的士兵,除了奔逃而回,再没有任何其他的办法,只余那些在半空中挣扎的同伴,在逐渐放松自己的手,身体带着滚滚火焰坠落,再转眼被火海吞没。
“元帅!”
“元帅!!”
几声惊叫,让水潋滟愕然回头,入眼的,却是让她呼吸几乎停顿的一幕。
正文 第七十七章 沙场扬威
更新时间:2008107 18:07:02 本章字数:3499
曾经潇洒的不羁的身影,如今却高高在上,有着让人不敢摄其锋芒的威严,水潋滟深知,莫凤翩在军中的地位和号召力,刚才若不是她的当机立断,只怕当时‘苍露’大军的士气就被完全打压下去,只是这一刻,这位军中的顶梁柱,却手捂胸口,另外一只手,死死的撑着站鼓的边缘,一支银光闪闪的箭透过左胸,滴滴鲜血顺着箭杆撒落在战鼓之上,只是她,却怎么也不肯将自己的身体交给迎上来的下属,死咬着双唇,用力的推开身边想要带她去疗伤的人。前襟已经被鲜血染透,红色的血迹衬在白色的衣衫上更是触目惊心,只是那昂扬的斗志,无畏的启示,让人只敢担忧的看着她,却不敢靠近。
“姐姐!”猛扑向莫凤翩的身边,这个地方,如此显眼,站在这里,就是将自己暴露在敌人的暗算之下,她知,莫凤翩又岂会不知,可是,她是军中主帅,只要能守住‘白原城’,自己纵然万箭穿身,又有何惧,这一刻的景象,深深印入水潋滟的眼中,一军之主,不止是要运筹帷幄,更要身先士卒。
轻轻的握住水潋滟的手,艰难的从口中挤出几个字,“不能让他们看见我被抬下去,不然,军心必乱。”一句话,堵回了水潋滟所有的劝说之词,也让她的心在片刻之间冷静下来。
刚才自己看见她中箭一刻的肝胆俱裂,若是被军中将士看见,会是什么情况,水潋滟心中立即做出判断,莫凤翩说的没错,这个时候,自己的安危早已不再重要,重要的是这城能不能守住。
“小心!”身边军士的提醒让水潋滟猛然回头,却只看见一道寒光迎面而来,再想闪躲,却已是不及。
“铛!”身后一个青色的手臂一挥,那偷袭的冷箭瞬间改变了方向,斜斜落在身旁不远的地方,了无生气的躺着,再没有适才的夺命追魂之势。
好有气势的一箭,好准的箭法,水潋滟几乎能肯定,刚才射中莫凤翩的一箭就是这个人发出来的。
顺着箭的方向,水潋滟的眼光在对方的军阵中寻找着,片刻的搜索,目光锁定在一个人身上。
黑色的衣甲,高坐在战马之上,胸口护心镜反射着月光,寒冷而无情,头盔将整个脸笼罩在阴影之下,有些看不分明,但是水潋滟能肯定,就是他,而此刻的他,手中又一次执起了弓,而方向,正是自己。
“暮衣,助我!”胸中燃起无边的怒火,为莫凤翩,也为他对自己的轻视,劈手夺过身边人的弓,心中憋着一股气,死死咬着后槽牙,用力的拉着手中的弓,对准人群中那个黑色的身影。。。
一双铁臂握上她的手,紧绷的肌肉,温热的体温,传来的是让她安定的力道,用他的力量将银弓拉开,稳稳的搭上手中的箭,瞄准他的同时,对方也将她的全部笼罩在攻击范围之内。两人,谁也没有躲闪,赌上的,是自己的命!
右手一松,满含着怨恨的箭带着凄厉的啸声而出,有如夺魂厉鬼,扑向‘扶风’军队中心,而同时,对手的箭也在这一刻呼啸而至,在空中,两箭擦出一道火花,对手的箭刹那已到眼前。
没有时间躲闪,箭风带过的厉芒擦过耳际,刮的脸庞生疼,几缕发丝飘落,水潋滟笑了。
银色的月光下,城楼的最高处,红衣飘飘,银弓映寒,发丝飞扬,傲然不屈,这一刻,女子的形象,深深映在每一位将士的心中,对‘苍露’来说,她似乎是女神临世,对‘扶风’来说,却象是女鬼催命。
适才自己瞄准的地方,已经开始出现马蚤乱,而这马蚤乱,正在向周围逐渐蔓延,水潋滟不需要再看,知道自己这次一定赢了,毕竟,那个家伙的护心镜,真的太亮了,夜色下,黑色的衣甲本是最好的掩护色,却偏偏。。。。
唇角一抽,水潋滟根本没有任何时间去伤感自己摧残了一条人命,和莫凤翩传递一个喜悦的眼神,从她手中接过鼓槌,坚定而震撼的鼓声传出,敲在每一个人的心上。
“下令,出城迎击!”振奋的鼓敲出了每一位‘苍露’勇士的激昂情绪,憋迫许久的情绪终于得已宣泄,水潋滟的命令,更是宣告了痛打落水狗的决心。
当天边终于露出丝丝曙光,白色的清新渐渐驱走夜的黑暗,当温暖笼罩大地,金色的光辉洒向战场的时候,‘苍露’的将士开始收获他们胜利的果实。
被染成深褐色的大地上依然有着没有熄灭的火光,飘着袅袅青烟,城楼上高高挂着十几颗头颅,鲜血早已干涸,只有灰白脸上的扭曲,诉说着生前的不甘。
看着身边或搀或抬的一列列的士兵,即使是胜利,‘苍露’亦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水潋滟根本没有心思去庆祝自己的生命中第一次胜利,或者去伤感多少家庭在自己的指挥中残破,她的心思,牢牢的锁在军帐中那依然生死不明的莫凤翩,可是职责又在告诉她,现在的‘白原城’必须由她在坐镇,忘情的投入厮杀的‘苍露’将士,没有看见城楼上莫凤翩受伤的一幕,而自己要做的,就是稳定军心,水潋滟自己都没有想到,初来乍到,却扛起了如此重要的责任。
在伤员中忙碌的询问安排着,却在一抬首看见了不远处青色的人影,匆匆丢下几句话,赶向颜暮衣的方向,眼神示意着他到无人的角落。
为了照顾莫凤翩的伤势,知道滕扉雪的难处,适才她将他留在帐中,只留下一句有任何情况随时汇报就匆忙离去,现在他的出现,是否也意味着莫凤翩的情况已经有了消息?
“姐姐怎么样了?”一场血的洗礼似乎让她学会了冷静,心中再焦急,也只在无人处表露。
“伤重,却非无治。”眷恋的扫视着秀丽的面容,疲惫中却依然闪烁着坚定的目光,如今的她,越来越散发出属于她独特的魅力,宝石经过打磨,已经能从各个方面闪烁着它的光芒,这样的她,耀眼中散发着无边的吸引力,而他,即使永远笼罩在她光环的背后,只身为一个阴影,也是心甘情愿。
“啊,醒了么?我去看看。”即使知道有滕扉雪在,水潋滟在听到这句话后,还是长抒了一口气,终于放下了一颗久悬着的心,转身寻找着大帐的方向,急欲赶去探望。
身体才刚刚迈出一步,却被一双铁臂从身后牢牢锁上纤细的腰身,紧紧的钳制,让她感觉到一丝疼痛,那满含的力量中,却是害怕和不舍。
背后紧紧贴着他宽厚的胸膛,感受着他埋首发丝间的气息,如山般的伟岸男子,第一次流露出他的无助,而她亦知,这无助,是对她的担忧和挚爱。
双手抚上圈在腰间的铁臂,水潋滟没有喊疼,只是将身子后靠,让他感受着自己对他的依赖,若说前次自己侥幸逃过一劫让颜暮衣动怒的话,昨天眼见的一幕只怕是深深刺激了他的心。
“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我会为你保护好自己,也相信你能保护好我,你是我的夫,有你在,便是天塌地陷,你也会为我撑住,不要给自己压力。”
知他在乎自己,在乎到不容许有一丝一毫可能伤害的出现,只是他的心,越来越在意,所以越来越患得患失。
“我怕,怕到不敢闭眼,生怕在我一不留意间,你就会受到戕害,昨天城楼上那一箭,若是我没有注意,那现在。。。”话语中,依然有些颤抖。
深深的吸了口气,水潋滟在他的怀抱中转身,双手捧起他的脸,在她眼中,颜暮衣一直是坚强如松的男子,从未有过如此脆弱的表现,是因为自己么?“我将自己交给你,是知你能安然守护我,却不是给你压力的,知你怕我受伤害,可是,却不是让你将我含在口中,捧在手心,我要的,是你与我并肩,与我执手,你对我有歉,我又何尝对你没有愧疚?”
星般明眸闪过惊讶,俊朗的唇略一嗫嚅,却被她的柔软将所有的话堵了回去,忘情的拥吻,辗转的吮吸,是长久相依的生死之恋,是他以性命守护的誓言,亦是她的承诺。
两唇轻分,她舔着柔嫩的唇角,看着他在自己动作下俊脸突然爬上的红色,大庭广众之下,自己果然是越来越大胆了,连一向面无表情的颜暮衣都有些不好意思,而自己竟然觉得很享受,水潋滟有些失笑。
“暮衣,昨夜你救我性命,更助我杀敌军主将,树立我的地位,我没有对你说一句谢,不是因为将一切视为理所当然,而是知道,这是你的真心所为,你将我看的比自己都重要,所以你会出手,你默默的付出,看见我荣耀,你比我还开心,这一切,我都明白,因为,如果换我是你,我也会这么做!”想起他在自己身边的种种,水潋滟再次捧起他的脸,在唇边密密的细吻着。
“所以,我也会保护好你,因为我,也绝不愿让你受一丝委屈,我要你站在身边,而不是身后。”扬起快乐的脸,执起他的手,依偎着行向莫凤翩的大帐。
正文 第七十八章 调戏扉雪
更新时间:2008107 18:07:03 本章字数:4634
“她怎么样?”一踏进军帐,即使已经从颜暮衣口中得知了莫凤翩暂无性命之忧,但是一想到那透胸而入的箭,就算身边有滕扉雪,水潋滟还是心中焦虑,直接开口询问在桌边忙碌的白色身影。
“死不了。”似乎不想和她多谈,直接甩出三个字,依旧忙着手上的活。
早已经习惯了他对自己保持距离的方式,水潋滟直接靠近他身边,看着他捣鼓着手中黑糊糊的药膏,仅仅三个字,实在不能让她了解更多的情况,偏偏这个人又不给她丝毫面子,根本懒得理身边的她。
“喂,死不了也分快死了,半死不活的,还能活蹦乱跳的,你能不能说清楚?”这个家伙,明明知道自己急的要死,却老是说话说一半,难道非要自己求他才肯多崩两个字?
忙碌的手一顿,随即恢复了继续的工作,“刚才快死了,现在半死不活,以后活蹦乱跳。”脸上没有更多的表情,冰白的唇轻启,算是回答了她的问题。
水潋滟已经有种想要冲上去掐死他的冲动,即使是冷,他对其他人亦是有礼,惟独在自己面前,才能表现出他神仙面容下那恶劣的本质,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对自己的特殊待遇呢?她只有苦笑摇头,不过长期的相处,她也自然有套对付他的办法。
扭着柳腰,柔软的身体突然往他身上一靠,一只手轻佻的勾着他的下巴,感受着手中嫩滑的肌肤,脸蹭近他秀美的面庞,吐气如兰,“是不是在和我赌气老说强jian你,偏偏没有动手是吧?”另外一只手环上他瘦挺的腰,螓首靠上他的肩头,对着他的耳朵轻呵着气,“那,今夜,我就,勉为其难,安慰下,你思念的心哦。”娇媚的声调和那‘蓝颜阁’中的女子有得一拼,水潋滟心中暗笑,原来逛花楼也能学些东西的。
即使她经常口头调戏,却从来没有对他真正动手动脚过,也许是一直都知道他的想法,也许是一直都希望履行彼此合作的关系,只是,看见他老是对自己冷冷的脸,总是有种想法,想知道那寒冰的面具下,究竟会有怎样的心。
似乎被她的动作惊住了,滕扉雪半天没有反应,只有那僵硬的身躯让水潋滟知道,他还是有感觉的。
直到不安分的小手已经在他的胸口轻拍,才猛然惊醒般的推开怀中的佳人,顺势后退一步,却因为惊讶早已经忘记了身后就是高高的木几,退步间却是腰侧撞上了几角,痛苦的一皱眉,却硬是没有痛呼出声。
“啊!”这一声却是水潋滟发出的,青葱玉指捂上檀口,刚才他情急之下的动作确实很大,那撞击声也确实不小,看见他雪白的牙齿紧咬住下唇的动作,水潋滟的心没来由的一抽,情不自禁的替他呼出声。
“你,你怎么样了?”收起玩笑的心,她欺身上前,抓着他的手,一只手忍不住的探向他的后腰,却在即将达到目的前被一掌拍开。
“没事,她很快就要醒了,你还是看看她吧。”转身摸向桌上那碗黑糊糊的药,继续刚才没有完成的工作,是那转头间,似乎一丝细细的绯红闪过脸颊。
水潋滟这才想起自己的正事,急忙看向床上的莫凤翩,她的脸色早已没有了初始的苍白,面上的痛苦之色也渐渐平复,呼吸平稳,依旧在沉睡着。
“她没有性命之碍,只是伤口很深,需要很长时间的修养,最好不要劳心动气,不然伤口再挣裂了就不好了。”旁边传来滕扉雪的声音,果然,只要不和她水潋滟打上交道,这个人的行为举止都是正常的。
“她的伤势恢复需要多少时间?”在知道莫凤翩没有性命之险后,水潋滟想到那些依旧被蒙在鼓里的将士们,今日一战,‘扶风’大军重怒之下,定然卷土重来,自己无论如何,是及不上莫凤翩在军中的地位,可是这样的她,又让自己怎么忍心去和她商讨军情?水潋滟这时早已经明白,莫凤翩身上那种对百姓的爱,对国家的忠诚,才是她身为皇家之人真正的责任,而她,一直就是将这种责任放在心中,才有自己见到的这奇女子,与她相比,自己,真的幸运太多太多,也相差的太远太远。
“最少一个月,你若是想要她恢复的快点,也不是没办法。”雪白的身影已经飘近床边,鼻间传来的点点檀香,让水潋滟又想到了适才调戏他时他那尴尬的表情,这么长时间,真的很难得看见他如此‘人性’的表情。
“什么办法?”就知这个传说中的家伙有着别人办不到的能力,‘医仙’两字又岂是浪得虚名,水潋滟明眸一亮,似乎看见了希望,满眼的希冀望着身边飘逸的人,也不管他是不是感受得到自己企求的眼神。
冰白的唇一抹细勾,划出浅浅的好看弧线,倚着水潋滟身边慢慢坐下,衣袖下几近透明的指尖探出,将看他笑容已经看到有些痴了的水潋滟青葱玉指拢入掌中,一丝冰凉扯回了水潋滟死盯在他脸上的视线,低头间,又一次陷入错愕。
刚才他的笑已经让她有些失魂,而这下的举动更是让她彻底呆滞,这是滕扉雪第一次主动靠近她,而且是主动牵她的手,就这么呆呆的看着他,看着他轻握着自己的手,身子周围全是他身上清冽的味道,淡淡的,却雅致。
手被一寸寸的拉高,渐渐的接近那冰白的唇,随着他优雅的动作,水潋滟的心开始狂跳,那看似冷淡高洁的人,突然一下出现这‘热情’的动作,让她完全无法呼吸,看着那一线弧度,她的心开始慢慢期待,慢慢期待。。。
“啊~~~~”一声尖叫响起,大到差点连军帐的顶都差点被掀飞,门口站岗的忠心护卫匆忙冲进帐中,却是看见这样一幕。
红色的身影瞬间弹起,直接扑进门边看好戏的青色人影怀中,不停的甩着左手,大眼中已经水色一片,更有两颗珍珠泪夺眶而出,非常不给面子的挂在腮边,倒是让她有些楚楚可怜。
撅着嘴,在颜暮衣溺宠的目光中可怜兮兮的抬起手腕,两排清晰的牙印深深的刻在雪白的皓腕上,周围已经有些泛起血丝,可见适才下口之人可是没有留丝毫情面。
靠在颜暮衣的怀里,水潋滟似乎有所倚仗,将惨兮兮的手放进他的大掌中寻求安慰,另外一只手插上腰,死瞪着欺近的雪白人影,“你要干嘛?为什么咬我?”
没有搭理她的问话,只是在声音间判断出了她的方位,冰指伸出,探向她的脸,终于在抚上脸颊的湿意后浅笑,温柔着拭着她腮边的泪,看似情深款款,门边的两个侍卫一呆,看着面前紧贴在一起的三个人,张嘴半晌后,对视一眼,默默退出。
只是第二天,新帅军帐中一女两男玩的正欢的话题又一次飞遍了军营的各个角落,据目睹之人说,新帅抱一个,搂一个,亲的正欢,其中一个还是如月下仙子的军医,而这军医和新帅,似乎有着特殊嗜好,一个咬的越重,一个笑的越欢,很长时间之内,水潋滟都一直以为士兵眼中对自己闪烁着的,是崇敬之色。
“做药。”冷冷的回答着她的问题,指间上挂着的泪珠已经滴入黑糊糊的药膏中。
恍然想起,自己的眼泪似乎有令水莲重生之效,只是对人,也有治疗的作用么?水潋滟不知道,但是她选择相信滕扉雪。
身体往颜暮衣的怀里瑟缩下,扮着可怜,立即换回了一阵呵疼。
“既然要我的眼泪,为什么不告诉我,或者用其他的办法,我就不相信,你身为‘医仙’,会做不出催泪的药,为什么一定要咬我?”都怪自己被他好看的笑迷失了心,竟然被他偷袭得手,就知道这个家伙对自己不会那么好心,可自己当时为什么就不知道挣扎呢?
“报复!”连掩饰都懒得,滕扉雪直直的说出心里的想法,让水潋滟气的牙痒痒,恨不能扑上去咬回来一口。
“那你为什么咬我的手?”抬起手腕,看见的是两排已经有些红肿的牙印,在雪白手腕上明显的爬着,这让人看见,还真没面子。
“那下次咬脸。”直接将手中的药塞进水潋滟的掌中,“给她换药。”再不理这个和自己纠缠的女子,甩袖出帐。
“暮衣,你去送下他,毕竟这里他不熟悉,别又碰着了。”虽然讨厌他那高高在上的傲气,却还没有失去理智到忘记他的不便,轻声喊着颜暮衣,毕竟自己要给莫凤翩换药,留他在这也是尴尬。
看着青色的身影转身离去,水潋滟走近莫凤翩的床边,放下手中的药碗,小心的解着她的衣衫。
“小情人出去了,你终于想起我这个半死不活的姐姐了?我是不是该感谢你总算有点小良心?”调侃声响起,水潋滟抬头对上的,是莫凤翩促狭的眼。
“啊,你醒了?”看她现在的精神,水潋滟已经完全对滕扉雪的医术五体投地了,这么快就中气十足了。
“不是你的一声大吼把我从美梦中惊醒的么?多少你也看在我是个伤员的份上,让我多睡会啊。”狭长的眼有丝丝无奈。
水潋滟脸上一红,这句话分明在告诉自己,刚才的一切她早就全看在眼内了,低声不语,默默的换着药。
“妹妹,下面会有更加惨烈的战斗,我必须要尽快养好自己的身体,这些日子,我希望你能代我,执掌帅印!”莫凤翩的一句话,差点让水潋滟打翻了手中的药碗。
“姐姐,我不行,我。。”急急的开口,这千钧重担,又岂是她水潋滟能一肩挑下的?
“怎么?你希望我带伤指挥,然后英勇的伤重而亡么?”无奈的低语,“别把我看的太伟大,我还想着留着命回去娶我的凝峥过门哩。”指间玩着的,是水潋滟交给她的绣囊。
“可是我,我从来没有任何的指挥经验啊,你怎么能将十万大军如儿戏般交到我手中,这可关系着整个‘苍露’的命脉啊?”曾经自己的私心中,也想过,不做个单纯的‘闲’王爷,在请命出战的时候,更是希望能拥有更多的本钱去应对那自己本没有实力面对的莫紫汐,可是在经历了昨夜的残酷后,这突然交到手中的帅印,却重到让她根本不敢去触碰。
淡淡一笑,莫凤翩的眼中有看穿的了然,“记得在我离开京城的时候,对你说过什么么?我说,你有野心,也有能力,所以,我将一切交到你手中,让你展示能力,虽然我放荡不羁,什么都不行,惟独这双眼,不会看错人,虽然,我不知道将来你会给‘苍露’带来什么,只是现在,我们需要你,便是将来是祸,我也认了,更何况。。。”
嘴角扯出一抹笑意,“有人刚到‘白原’就能想到凝水成冰,冰上燃油的计策,这样的人,若是我不放心,还放心谁?”莫凤翩显然还在兴奋着昨夜的胜利,更骄傲于水潋滟的计策。
人家都这么说了,她还能怎么样?略一思索,水潋滟颔首道:“我可以答应代掌帅印,只是这是为了稳定军心,也是为了让姐姐有时间安心养伤,只是若是军中大事,少不得还要你做主。”
两人协议达成,水潋滟手中的工作也完成,给莫凤翩掖好被角,看着她安稳的睡去,这才轻手轻脚的走出大帐。
只是才踏出军帐,水潋滟却看见了两个本以为早已远去的人影,一青一白,一个刚毅,一个孤傲,猎猎风中,衣衫飘飘,一个有如雪中青松,一个有如冰山雪莲,丰姿绰约,各有千秋,只是站在那,就能吸引无数人的眼球,这一刻,水潋滟突然想起了远在京城的殷彤焰和段枫遥,若说段枫遥是池畔一株绿柳,那殷彤焰又是什么?她不知道,他太多面,多到自己无法对他下定义,而那个对自己一往情深的岚,你此刻又在哪里?岚呵,你我之间,可还有机会再见面么?如今的你,是否还一如当初的固执,我的心,你可又明白了几分?岚呵,我想你!
正文 第七十九章 临危受命
更新时间:2008107 18:07:03 本章字数:4826
思绪突然有些低落,更因为那心头突然浮现的蓝色身影而失神,自己一直以来强忍着的心,突然开始动摇,当初自己激烈的决定,是不是真的错了?是不是该用另外的方法去慢慢融化他的心,改变他的想法会更好?水潋滟不知道,一切已经成为现实,这个时候再去想当初如果选择另一条路是不是有些找借口,只能心中暗自祈祷,那个霸道的温柔男子,一切安好。
收拾起心伤,她扬起镇定的笑容,慢慢的走向两人,“怎么,精神都这么好?一夜的劳累,你们还有空在这欣赏风景?还是说,没有我在身边,都睡不着了?”不知道为什么,只要看见滕扉雪,她就会涎着脸说着不正经的话,或薄怒,或赫色,至少都在证明着,即使号称是仙,他还有着人的反应,每当这个时候,水潋滟的心总有着雀跃。
“我要去验验城中的井水,让开!”听到她的声音,俊秀的眉头一皱,越过她的身旁向前行去。
似乎听懂了他的弦外之音,水潋滟伸手一拦,“为什么会这么说?难道有什么不好的事?”
“城中伤患无数,控制不好,必有疫情,希望不会污染水源。”知道不说清楚,水潋滟定然盘根问底,干脆老老实实的将他心中的隐忧说出。
的确,在这城中,所有官兵的饮食全部都靠城中的水源,若是被污染,‘扶风’大军只需等待,‘白原’将不攻自破,一想到这,水潋滟刚刚放松的心又一次紧揪,放弃受伤的军士那是绝对不可能,那现在自己唯一能指望的,就是滕扉雪的高超医术。
一把扯住他的衣袖,“你有没有办法?”
“不知道,这里药材不够,我不能保证,毕竟,我是医,不是仙。”有些别扭的将衣袖从她的掌中扯出,轻轻的移开一步。
“我随你去!”连他都说出了不敢肯定的话,意味着事态的严重,自己自然不能坐等,何况,他目不能视,路上要是出了意外,这么多人还指望着他呢。
“我自己去!”有些不耐烦她的纠缠,冰白的唇扯出冷淡的语调。
“哈!”美目大睁,伸出手指头戳戳他的胸膛,“你自己去?万一不小心掉井里了,本来好好的井水只怕就真的要传播疫病了,我可不是为你担心,是怕我十万大军没水喝!”
“你!”一字出口,想想又懒得与这女子一般见识,抬腿就往外行去,看着他飘逸的身影,水潋滟匆匆丢下一句:“你替我守着姐姐,有什么情况马上通知我,我去去就来。”执意的眼神让颜暮衣根本无法开口反驳。
“放心,我只是在城中走走,不会有什么危险的,你也要适当放松自己紧绷的心是不是?”送上一个让他安心的笑容,转身追向前方俊逸的人影。
“怎么样?”紧张的神情表露着水潋滟内心的关切,却又强制控制着自己不敢过多的打扰滕扉雪,望着他将从井中打上来的水放在鼻下闻着,水潋滟一脸的迷茫,这水也闻得出味道么?还没来得及问出心中的疑问,却看见他张嘴正欲将瓢中的水饮下。
“啪~”一巴挥落他手中的水瓢,毫无防备的滕扉雪因为她的动作躲闪不及,身上多少也被溅上少许。
“你疯了啊?干什么?”对着她的方向,‘谪仙’终于动怒,发间的水珠在阳光的照射下晶莹剔透,仿佛在他鬓角额际点缀上七彩琉璃珠,配上因为怒色而微红的脸,这样的他,相比以往那冷淡自持的清高,更有别样的风情,令水潋滟的心没来由的停跳一拍。
“你,你不是说,这水可能被污染么?你,你怎么敢喝?”有些突然被惊住,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却依然有些干涩,结巴的解释着自己适才突兀的动作。
“我是医者,我不试谁试?不然你告诉我怎么办?”冰唇一撇,寒着脸,对着水潋滟的方向。
“我,我,可是。。。”找不到更好的理由,只是自己怎么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拿自己去做试验,“可是你要死了,谁来救人?你就想不出别的办法么?我反正不允许你拿自己开玩笑,别忘记了,我是主帅,你什么都要听我的,不然。。”
“不然强jian我是么?”嗤笑出声,依然冷冷的,却是融化了少许愤怒。
“知道就好,所以,你千万别死了,你要是死了,我就,我就。。。”生怕他再次做出冲动之举,习惯性的口出威胁之词,却在看见他挂在唇边的一丝冷笑后噎住了。
“你就什么?”似乎今天有点和她对上了,他双臂交叠,竟然有些无赖似的等着她下面的话。
“我。。”呼吸已经有些急促,水潋滟这才想起,似乎这是自己和他极少的几次单独在一起的机会,原来当周围只有两个人的时候,他倒是撕下了那高高在上的面具,露出了牙尖嘴利的一面,只等着自己在他面前丢人。
“我就j尸!”活生生的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非常有骨气的一昂头,却在发现对面呆滞的表情后反应过来自己究竟说了什么。
此时水潋滟已经感觉到自己脸红的发烫,心中暗自庆幸滕扉雪看不到自己的窘样,犹自嘴硬道:“你最好想其他办法,反正我是不会答应你以身相试的。”
再次恢复那一贯的清冷,滕扉雪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子,塞进她的掌中,“倒些在水中,看变色没。”
虽然疑惑,却听话的按他说的去做,半晌后,水潋滟迷茫的抬头,“什么都没有啊?还要等么?”
似乎长舒了一口气,他轻摇摇头:“这水没事。”沿着井壁撑起身体,却在起身间一顿,秀眉再次一皱,轻吸气用力站起身体,却是一股女儿香贴近,柔荑扶上他的臂弯,叹气声在耳边响起:“何苦如此逞强?”
水潋滟实在拿这头犟驴没有办法,方才的痛楚分明是触碰到了腰后的撞伤,却偏偏是强自忍着,明明有办法测试出水没有受污染,却宁愿以身相试,只为了不想求人替自己看水会否变色,这性子,究竟为何如此?
强硬的将他按在一旁的青石上坐定,“给我药,我替你上药。”似乎想到了什么,怪异的加上一句,“边上没人!”
冰白的唇紧抿着,一言不发,看不出任何表情,水潋滟所有的耐性都在等待中被他磨的干干净净,凶恶的一扯他前襟,“快点,不然我强。。”话音未落,一个碧绿色的玉盒落进掌中。
小心翼翼的掀高他的衣衫下摆,属于滕扉雪那特有的檀香混和着丝丝药香迎面扑来,水潋滟定睛看去,白如凝脂的肌肤上一大块黑紫色的淤血印入眼帘,让她不由的倒抽一口凉气,指尖轻轻的探出,柔柔的触碰着那细腻的肌肤,生怕一个用力让他更疼,只是,当玉指在和肌肤相碰的一瞬间,还是感觉到了他身体一僵。
“疼么?忍忍,我会小心些。”看着那黑紫色的伤,她的语气也不由的放柔,不管怎么说,这多少是自己造成的。
专心致志的从玉盒中挖出药膏,清冽的香味沁人心脾,仔细的涂抹在伤口处,看不到他的表情,却看见了他紧揪在衣摆处泛白的指节,只能愈发小心着手上的动作,只是那肌肤的触感,让她总是想多抚摩几下,不过这小小的想法,还是被内心强大的理智控制住了。
当手上的工作终于完成,水潋滟有些依依不舍的收回头,轻轻吹了吹他的伤处后替他将衣衫拉好,把玉盒放回到他的手中,却发现他半晌未曾动弹,她开始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下手太重了。
关切的凑上脑袋,伸到他的面前,“喂,怎么了?我是不是弄疼你了?要是太痛的话,我们先回去吧,你好好休息会。”
撇过脸不愿意面对她,雪白的身影站起身子,径直向前行去,“你真多事!”
“喂,喂,喂,等等,等等!”红色的人影没有丝毫形象的在他身后穷追不舍,没想到一个瞎子走起来,居然有这么快的速度,快步扯上他的袖子,水潋滟胸膛上下起伏着,平复着有些乱的气息。
“你还有什么事,一个堂堂元帅,不关心你的十万大军,追着我干什么!”有些愤然的对着她,口气中已经明显的不善了,脸上一片绯红。
“我追你,是想告诉你。”看着他红润的脸,水潋滟的唇边勾起一抹娇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