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进被子里,露出的半张脸,早已经泪眼模糊。
太害怕了,却只敢在梦里不加掩饰。
吴厌蹲了下来,轻轻把檀得拽得死死捂住脸的被子一点点拉开:“阿檀,我在。”
“对不起,我应该早一点来的……”
如果她睁开眼,就会看见这个大笨蛋,跪在她床前,哭得仿佛自己罪不可赦。
檀得迷迷糊糊地抓住了吴厌的手,拿它垫在自己的脑袋下面。
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下来。但是……檀得隐隐觉得,没有那么不安了。
吴厌看着呼吸起伏逐渐平稳的檀得,克制住了想要揉一揉她头发的想法,只是安静地凝视着她。
听到开门的声音,吴厌不着痕迹地悄悄把檀得脑袋底下的手收了回来。
眼尖的慕白看在眼里,却没有说什么。
吴厌沉默地起了身,给慕白腾了位子。看了一眼檀得还算平静的睡颜,吴厌悄悄退出房间,掩上了门。
坐在病房外面的椅子上,吴厌疲惫地把头埋在双膝之间。用力地揉了揉眉心,他又抬起了头。
医院很安静。他坐在漆黑的长廊里,仿佛待在时间的尽头。
不知道过了多久,慕白也走了出来,径直坐在吴厌的身边。
“抓住的那个人,叫周义。”慕白没有看吴厌,搓着手道。
仔细想了许久,吴厌才稍稍有了点反应,挑眉道:“是……”
慕白点了点头,侧头看着吴厌说:“没错。是我们的高中同学。”
“跟高中的那件事有关。”慕白微微颔首,“前段时间他杀的那位,就是当时事件里的女主角。”
还没来得及问下去,慕白看着吴厌眼里弥漫的红色,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辛苦你了,回去休息一会吧。”
吴厌站起身,透过门上的窗户看了一眼安稳躺着的檀得,沉默地点了点头。
“说实话,也就还好啦。”第三波会客结束,檀得有些乏了,有眼力见的陈长风立马狗腿地坐在床沿,替她按了按肩膀。
“不过。”檀得瞥了一眼桌边放着的向日葵花,因为含着水,所以含糊不清地问,“吴厌这个猪头怎么没来看我?”
陈长风刚打算回答,慕白正巧捧着花走了进来。装作没有听见檀得的话,他微笑着跟陈长
点头打了个招呼,看向檀得:“嫌疑人的事,想听吗?”
檀得点了点头。
吴厌又有好一阵子没有出现,大概是在处理爸妈离婚的事,陈长风和檀得也不便打扰。
“我看你对慕白确实挺上心的。”陈长风若有所思地看着在柜台认真挑选香水的檀得,“上回你受伤,倒也不见他这么殷勤。”
想到每个凌晨候在檀得旁边,在她睡醒前悄悄离开的吴厌,陈长风都替他觉得气闷。
“还好吧。”檀得轻轻用手把香气招过来,轻皱着鼻子嗅了嗅。
“迪奥这款桀骜还不错。”虽然她更喜欢bvlgari的香水,但名字有点暧昧,还是算了。
直接让柜台好好包装了一番。檀得提起袋子,忽然被陈长风按住了胳膊肘。
“嗯?”檀得挑了挑眉,刚抬起头,陈长风就弯下腰在她耳边轻声说了一句:“吴厌。”
视线所及:吴厌正微微皱着眉,替一个女孩子提着衣架,等她接过衣服。
“要过去打个招呼吗?”陈长风颔首打量着檀得的表情。
“都行。”檀得回答地懒洋洋,陈长风却看出来,她并不真的在意。
“也是,你都有慕白了。”陈长风若有所思地笑了笑。
檀得没有反驳,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说:“也是哦。我好像也没为他做过什么,以女朋友的身份。”
走出商店前,檀得回头看了吴厌一眼。
一连好几天。慕警官惠及同僚,改善了一波伙食。
像往常一样,檀得把餐盒放在了门卫那。正打算离开的时候,她忽然接到了慕白的电话。
“你在哪?”慕白的声音听上去有点儿迫切。
“在门口。”檀得有点儿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回答了。
“站着别动,我过来。”檀得甚至能听见慕白跑动的声音。
“嗯。”檀得摸了摸鼻子,温柔道,“你慢点。”
他们去了附近的公园。为了不那么显眼,慕白把警服脱掉挂在了胳膊上。里面是一件简单的白T,衬得他肤色也均匀好看。
不想耽误他午休的时间,檀得直接从背包里掏出了香水的小手提袋。有些褶皱――看来是随身带了很久。
没等檀得开口,慕白先笑着说:“这几天你已经做得够多了。谢谢。”
“不过。”慕白眼眸一沉,又湿漉漉地捞起来,笑都带着沉重的冷意,“既然不是那个意思,就别滴水不漏到让他们都逼问我什么时候结婚啦。”
落落大方地接过了檀得捏在手中的香水袋子,慕白狭眯着眼道:“你可能是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