鬟先后走进了屋子,身后却没人跟来,再一观自己人的神情,她微微愣了愣。
“春杏,人呢?”
春杏小小的吸了口气,“回小姐的话,是奴婢没有本事,没能说服二位公子过来,请小姐责罚。”
春杏性格温婉,做事沉着冷静,和她相反的玫儿则做事干练,一听没能请来人,秦安兰有那么片刻的可惜,可一旁站着的玫儿却显然没能像春杏一般。
她憋了一肚子气,见春杏不欲多说,她便没忍住道:“小姐,那厮好生无理,竟讽刺我刘府没有规矩,不知廉耻,您为何一定要让他们过来,让那厮占了逞了口舌之强。”
秦安兰听完有些恍惚。
她自然知道男女有别,无论是嫁人前亦或是嫁人后,主动邀外男相见,实在是有失体统,对方这般指责她,虽然不留情面,但其实也没错。
然而,明知如此为何还一定要他们过来?
秦安兰有些心乱的喝了口茶水。
那张脸
虽然只是无意间一瞥,可真的,太像了。
玫儿和春杏来秦府时,已有十岁。虽跟了自己快十年,却鲜有见过已经吃斋念佛的秦府主母,自然也就没发现,适才街上那位男子,和秦府主母,也就是她的名义上母亲,长得是多么的像。
世人都只道她是秦府嫡女,哪怕是他兄长,也是这么以为,但也只有秦安兰自己知道,她这个嫡女的真假有几何。
彼时对方虽是男装打扮,但无论是身量还是行为举止亦或是她身旁之人对她的无微不至的照顾,其实不难发现,对方的性别。
她其实原本只是想近距离的将人看上一看,若是可以,再询问一下对方的情况,自己顶了这个身份这么些年,若她真的是母亲的女儿
玫儿一股脑将自己心下的不满说出,本以为会听到自家小姐对这事的看法,但听完她说的话之后,她家小姐却并没有任何想象中的反应,反而是看起来有些晃神了起来。
一眼见此,玫儿犹豫了一下,“小姐?”
“您怎么了?”
秦安兰猛地回过神来,随即看向春杏问道:“他们人呢?”
春杏颔首,“回小姐的话,已经走了。”
秦安兰有些紧张的站了起来,“是朝何处走的?”
“西街方向。”
春杏规矩的回话,一旁的玫儿却还记得自家小姐的情况,遂忙道:“小姐,您的脚受伤了,不能站着。”
秦安兰没有搭理玫儿,反而对春杏吩咐道:“去备马车,快些。”
“再让一人跟上去,别把人跟丢了。”
春杏历来以秦安兰的话为首,但这一次却也没忍住开口道:“小姐,您这是做什么?”
事情还没有定论,秦安兰不好和春杏以及玫儿说些什么,只能含糊道:“我找那人有些事。”
“可小姐您已经成亲了,大少爷本就待您”
一见玫儿心直口快,春杏连忙打断道:“玫儿!”
自己是什么情况,秦安兰也清楚,她敛了敛目,呵斥道:“不许多说什么,你们若还当我是小姐,便立马去按我的吩咐做。”
两人打小跟着秦安兰,便是秦安兰成亲,也是一并跟着到了夫家,自家主子性格好,哪怕在夫家受了委屈,也鲜少见其发怒,可这一次,见人直接冷下了脸,春杏和玫儿彼此互相看了看,心知其心意已决,最后张了张口,却是没再多说什么,只规矩的应了声是,便先后从屋子里退了出去。
屋内又只剩下秦安然一人,她的脚踝还有些钝痛,但这和自己今日所发现的事比起来,已经算不得什么。
这世上会有这般相像的人么?
秦安兰问自己。
母亲还在庙中吃斋念佛,这些年来,几乎便没怎么回过府中,旁人只道是秦家主母一心向佛,但她却知道,事实绝非如此
右眼皮有些跳,秦安兰慢慢坐了下来。
与屋内紧张忐忑不同的是,姜半夏这一边,却又是另外一番场景了。
千岁府离长安街不算远,由于在地上滚了一遭,身上沾了灰,外方的情况又暂且不明,是以陆玄索性便把姜半夏带回了自己的府中。
这算是姜半夏第一次来陆玄的家。
她先前一直是住在陆玄给剪月置办的院子里,还未有机会来某人住了多年的府邸。
眼前的府邸大门处是两尊偌大的石狮,旁人家的门柱是红色,但陆玄家的,却是直接刷成的黑色,给这座府邸平添了几分阴冷之感。
从进门到走进大厅再走到陆玄往日中住的院子,姜半夏足足走了两刻钟才走到。
她本想好好欣赏一下,但奈何这院子着实有些大的吓人,是以走上一段路之后,她便有些累了。
在千岁府,陆玄的身份是让人闻风丧胆的陆千岁,他本能的隐藏着自己的真实情绪,不过却是一直注意着自己身旁之人的情况。
一察觉道姜半夏的呼吸有了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