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有些失望。
关于姜半夏的身份,总有一个是真的, 当初剪月姑姑确定胎记的时候,她正受着重伤, 周侧也带着血,若是看错, 也不是不可能。
陆玄的心底其实已经有些动摇了起来,然而,希望涌出的同时,却也伴随着前所未有的忐忑。
经此一遭,若是无法证明,那么二人的身份便是铁板钉钉,再也无法改变......
剪月姑姑很快被陆玄带到了屋子里。
在这期间,她自也了解了事情的缘由,是以进屋之后,并没有多说什么。
急于求证,陆玄把人带进之后,便从屋内退了出去。他还要去查证一些事,不能光凭一个记号便妄下结论。
剪月年纪有些大了,眼睛的感光不大好,姜半夏趁陆玄出门的时候,将屋内的烛火都点了起来,见剪月朝她走了过来,她对着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姑姑。”
“我也没怎么见过那东西,无法辨别,也就只能麻烦您了。”
姜半夏的身世有疑,剪月意外的同时,也有几分紧张,一听人这么说,她的手抖了抖,“姑娘这是什么话。”
“可别这么说。”
“奴婢当不得。”
姜半夏朝外面看了看,随即对剪月眨了眨眼,“他出去了。”
“姑姑,我
们不多说了。”她走到了剪月身前将人往屋内带了带,“您先看看,究竟是红痣还是旁的。”
“欸——”
大家对此事都迫切的想知道结果,因此都没再说什么废话。屋内不多时便传来窸窸窣窣脱衣服的动静,未免自己看错,剪月甚至还从一旁又搬了一个烛台过来。
屋内烛火通明,剪月此间看了又看,甚至还轻轻碰了碰,脸上的神情也是变了又变。
陆玄吩咐事情并没有用多少时间,快速吩咐之后,他便在屋外紧抿着双唇等候起了结果。
很快,自己身后紧闭着的大门由内打了开来。
陆玄瞬间转过了自己的身子,“姑姑......”
剪月的眼角还有着泪花,看着紧张等在门口的陆玄,她有些想笑,却也有些想哭,这边吸了两口气后,方才冲着陆玄笑了笑,“千岁。”
“姑娘已经知道结果,此事便由姑娘告诉千岁吧,姑姑有些累了,此间便先退下了,还请千岁不要怪罪。”
剪月这一刻的心情或许比陆玄还要复杂许多。
她大半辈子都跟着自家小姐,骨子里早已是自家小姐的人。
那一处不是胎记,便证明,二人并非兄妹,自然也不用再受世俗的束缚,确定这点,她是由心为这两孩子开心,可是,姜半夏不是她家小姐唯一的女儿,那么真正的小小姐,又该在何处?如今是死是活,是否吃饱穿暖,谁人又可知呢?
一念及此,剪月的心便忍不住抽痛起来。心力交瘁之下,有那么瞬间,她仿佛一下又老了几岁。
陆玄难的有朝一日会因为一个人的神情产生怯意。
以他对剪月的了解,再加上剪月对他和姜半夏的疼惜,一旦知道两人不是兄妹,她该是欢喜才对。
可是,这一刻他所见的画面,却并不像他所想的那样。
剪月很快有些失意的从此处离了开去。明明姜半夏就在屋内,他往内走上几步就能知道结果,可陆玄的脚却仿佛钉在了原地,不敢轻易往内踏入一分。
姜半夏自顾自穿好了衣裙,她并不知道陆玄就在门口,但一想到困扰两人一直以来的问题解决了,她便没忍住趴在锦被上笑出了声。
陆玄进屋的时候,姜半夏的身子正趴在床上一抖一抖的,甚至还发出了一些“抽气”声,他心下酸涩又疼惜不已,便坐了下来揽住了姜半夏的肩膀。
“你......”
陆玄顿了顿,嘴角却是渐渐噙起了一抹苦笑,“我是阉人,我们......”
姜半夏正兀自一个人开心着呢,身旁突然有了人,还突然揽着她说起了话,这让她愣了一愣。
她有些狐疑的抬头看了过去,“你怎么了?”
话说一半,怀中的小脸露出。没有泪花,也没有沮丧,陆玄微微一愣,双手在半空中有那么瞬间无措了起来,“你适才......”
姜半夏支了支自己的身子,往陆玄身前凑了凑,“你刚想说什么?”
“你是阉人,我们怎么?”
姜半夏的反应和剪月的不大相同,陆玄一默,有几分不大确定道:“姑姑说......”
“姑姑说这是守宫砂啊。”姜半夏接下了陆玄的话,倏尔一笑道:“你干什么呢,这个反应?”
姑姑说这是守宫砂啊.......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陆玄却瞬间僵在了原地。
姜半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所以,我很大可能不是你妹妹。”
“你先前那样,怎么,是姑姑和你说了什么吗?”
话说到这里,姜半夏拧了拧眉,双手也揪住了某人的衣裳,佯装生气道:“你都没笑,难道你不期待这个结果?嗯?!”
只是守宫砂,不是红痣,那么姜半夏的身世,便有着很大的问题,正如她说的那般,她很大可能不是他的妹妹。
再结合今日种种,陆玄曾无数次奢望过的事突然出现了希望,你让他如何不欣喜,又如何不意外?
久不见人回应,姜半夏有些不满了起来,“喂......”
话刚起头,她的腰上却是突然环上了一双手臂,身子瞬间被按入一个宽大的怀抱,两人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听着强有力的心跳声,再感受着仿佛要将自己揉进对方身体里的那股力道,姜半夏颇有些哭笑不得。
“你这反应......”
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