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离开,顾寒危的目光才从桌面上早已熟记于心的战报上移去。
要是早知道长微会对他的身份这么敏感,他说什么也不会让自己陷入儿女情长。
但说什么都晚了。
他要做的还有很多。
陈询信中所言,顾寒见似乎已经对他的行踪有些眉目。而答应殷康正替他寻找的梦华郡主的下落似乎和顾寒见也有关系。
顾寒见,这个人,怎么阴魂不散。
另一边,沈长微还是没能见到大哥。
大哥好像又去领兵训练了。
沈长微只好交代了把守的士兵,让他等大哥回来了,将酒菜给他。
营地距离她住的地方有些远,她早上来的时候雇了一辆马车,在坠城的三年,她学会了洗衣做饭,也学会了独行驾车。
沈长微驾车走到一处山林,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她来时还有同行之人,怎么现在连一个人应都没了。
不远的驿站处炊烟直冲而上,沈长微觉得有些口渴,便驱车上前,要了一碗茶。
她坐在这个名为驿站实为草棚的最里面,轻轻的吹散茶水上飘着的劣质茶叶。
“姑娘,要不来碗馄饨!”招呼她的大娘极为热心,沈长微早上来时就看到有食客吃他们家的大馄饨了,现在想起来更觉得饿了,“好!那来一碗,三鲜的。”
“好嘞!”
馄饨是现包的,大娘动作麻利,锅里的骨汤也一直滚着,恨快一碗香气扑鼻的大馄饨就端了上来。
坠城不安全,城中来往的探子,客商,细作什么人都有,沈长微鲜少出门,自己做的饭虽然也能吃,但是到底和大娘做了十几年的手已比不了,沈长微捏着小瓷勺,吹散碗中飘着的油花,舀了一勺浓厚洁白的骨汤。
尝了一口就再也停不下了,沈长微震惊的瞪大双眼,太好吃了!
最后她将满满一碗馄饨吃了个光,正好大娘蒸笼里的酱肉包子也熟了,大娘得知沈长微是来找当兵的哥哥的,说什么也要给她吃一个,沈长微不太会拒绝别人的热情,轻轻咬了一口,谁料这包子皮薄馅大,她这一咬,皮馅,和浓郁的汁水竟然都吃到了!
“大娘您再给我拿三个包子吧。”
应该可以放到明天早上的。
大娘嚯了一声:“小姑娘这么能吃!厉害!”
沈长微只能尴尬的笑了笑,从大娘手中接过用油纸包的严实的肉包,沈长微偷偷在灶台上放了一小块银子。
“唉姑娘,不收钱!你大哥当兵保家卫国,我们怎么还能收你的钱!”
沈长微抱着包子赶紧跑。
“您收着吧!”
直到马车跟前,她才减慢了步伐。
好像刚才运动完,又饿了。
沈长微打开纸包,叼了一个包子出来。
刚坐正拉上缰绳,抬头一看,站在拿里的不是顾寒见又是谁。
砰!
她的大包子,掉了。
“你,你怎么在这儿。”
沈长微对这人现在很也恨不起来,以望的事情也都一笔勾销。毕竟他没让自己曝尸荒野,却是是一个极大的恩情。
顾寒见压制住眼中浓烈的占有欲,看向她是眸中一片宁静平淡。
“有人说,你在这儿,我就来看看。”
顾寒见走近,捡起地上的包子。
“怎么现在喜欢吃这种大荤的东西了。”
“我一直都喜欢。”
他动作一顿。
沈长微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在说什么,只是把信中的疑惑都问了“你怎么认出我的。”
怎么认出?
相伴多年,人的习惯总是在慢慢养成,有些事情,我比你还了解自己。
“感觉,若是不重生,你不会变聪明,虽然还是笨。”
沈长微想回怼他,目光却不经意扫到了他腰间带着的梅花形状的坠子。
那是他用自己簪子改的。
“你爱怎么说怎么说,笨就笨,反正与你无关。”
“你好好当你的摄政王,我安心在坠城混吃等死,不该再有交集。”
顾寒见望着她,眼中看不清是什么神色,“你对我总是这么狠。”
“狠?那我问你。殷折雪是怎么知道顾寒危身份的?”
“就算大火那时你不在场,也定与你有关!”
“对不起。”
“我真的没想到,殷折雪,他这么疯狂。”
沈长微不想再与他多费口舌,驾车离开。
顾寒见拿着手中占了尘土的包子,一个人站在哪里,哽咽。
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但我绝对不会伤害你。
长微,我一定会好好对你的。
长微,别恨我。
一只利箭从林中破空而出,刺入马喉。
枣红色的老马嘶鸣一声后侧身倒地,沈长微也被